小鹿男朝他摇头，“还没呢。我猜晴明是在等人，或许是在等你回来吧。”
岁寒枝听完这话后，道了声谢，径直往前走去。
营帐被建造得很大，也用帷布隔离出了很多单人房间。岁寒枝进晴明房间时，先问了声。
晴明的声音很快从里边答复，“是寒枝回来了啊，你进来吧。”
岁寒枝抚开垂落下来的帘布。他换了身干净的常服，是去洗漱时，用陈思诚存的勾玉买的。少年身姿挺拔清瘦，脸蛋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像是行走的衣架模特。
“你穿这我们这里的衣物，我都觉得很贴身。”晴明声音柔和，虽说仍有些虚弱，但最起码是没有很疼了。他此时坐在床沿，上半身用新的绷带绑好，手中正拿着里衣。
“谢谢，”岁寒枝向他报以一笑，坐在木桌旁的石头凳上，“伤势怎么样？”
“看起来也还不错，”晴明低头看了一眼，套上里衣，“还是多亏了寒枝的药膏，不然可能都忍不住小鹿男说的‘疼痛’。”
“能帮上忙就好。”岁寒枝给的药膏里，有着从植物中提取的水杨酸，有镇痛的作用。
两人一时没了言语，寂静的时候，连烛台流下的蜡泪都带有无声息的落寞。
“我...”
“你...”
两人突然同时开口。
岁寒枝愣了一下，心中的负担反倒松下，“我猜你想说的，和我想坦白的一样。”
晴明也笑，“我猜也是。”他再次坐上了听者的位置。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存在的那个世界会是平安京的未来。”岁寒枝在翻找文献资料时，有看到过祖先的猜想：分支世界或许可以与主世界进行交织。但具体来讲，并不是交织在一个点上，而是分支世界与主世界的未来重合。这样的事情并无可能，岁寒枝认为，这是需要一定的契机和条件，才能达到的平衡假设。
但他没有具体说出来，只是用这个假设引出后文：“而我的世界.....”
烛影阑珊，时间随着成烟的蜡灰散去。
“.....后面传承了很多代，一直到现在——我的父母，然后是我。”岁寒枝喝了半盏壶，抿下最后一口，偏头看了眼营帐外，嗓音清透：“天要亮了。”
晴明听了半宿，却异常精神，“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嗯，”岁寒枝起身，不便继续打扰他休息，“故事讲到这里，那我先回去了。”说罢，转身便要走。
“寒枝，”晴明在身后，轻声叫住了他。
岁寒枝回过头来，不知作何情绪，“嗯？”这一声单调而清冷。
“我会一直在平安京，听你继续讲故事。”晴明眉眼被温和的烛光照得轻柔。
或许是那夜黎明将至，又或许是因为蜡烛的光太耀，让人很容易把话理解成：无论你以后是否会来，我都会在平安京的庭院中等你。
“谢谢你能理解我，晴明。”岁寒枝阖上眼皮，遮掩住朦胧的眼。
转身后，结下了一段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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