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如大雾散去，余柔被敲门声音闹醒。
“小姐，城主大人已经派人安排妥当，请小姐收拾好上路吧。”门外传来与幻境中一致的话语。
余柔垂眸，收回搭在窗外的手。也不知在幻境里待了多久，早已冻红的手在火蝶的萦绕下，缓缓恢复成保养妥帖的模样。
她朝外边道了句“稍等”，又看向窗外素白的雪堆。
参差不齐的枯树裹着一层银白，遮挡住看者的视线，而余柔却看清楚了自己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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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侍卫离开了采蝶院，这次却无法控制地回头望了一眼。
在我彻底拥抱自由之前，这一眼意外着我将告别束缚我已久的过去。
这里还是银装素裹的世界，还没有形成无法弥补的恶牢。
为了不让这之后的我心生恶念，我默念着那个人的名字。也仅仅是单方面地向他承诺，如果我可以活着出去，我想去他生活的皇城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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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在此等我一小会吗？”余柔停下了脚步，停在了前往西苑的回廊。
侍卫怕她是改变了主意，面上的冷漠不变，内心却带上了谨慎，“小姐是还要做些什么吗？我可以令其他仆从帮你去办。”
余柔不动声色：“我想再见一眼父亲大人。”
侍卫眉峰一凛，刚要说些什么，便被余柔继续的话截了路。
“我清楚着成为圣女的职分。只是想着成为圣女之后，需要精心准备，才不会惹来龙王大人的不高兴。这样一来，我是确确实实无法再见父亲大人一眼。恐怕今日一别两散，父亲大人若是哪日想起了女儿，都无法再见到女儿一面了。”余柔从头到尾说了很多，却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更何况她后半句有施压的成分，威胁的语气十足：你如果今天不带我去，要是哪天城主大人想起来了，第一个怪罪的可就是你了。
侍卫自然是清楚里边的道义，咽了咽口水，放在刀柄上的手不自觉摩挲了一会儿，只能道：“小姐想见城主一面，自然是念着城主的好，城主大人会很欣慰的。”
余柔知道他松了口，可她却没有罢休的意味，“谢谢。待我见到父亲大人，也一定会在父亲大人面前，美言你多句的。”
这话里话外都是表达着一个意思：
接下来的路，他不仅要对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丫头片子毕恭毕敬，还要点头哈腰，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否则以后他何去何从，是生是死，也只是余柔一句话的事情。
侍卫被人捏住了短板，一时进退两难，额头竟硬生生地被逼出了密集的冷汗。他在心中默默想着：先前不是还有人说这大小姐是个懦弱无能的小丫头吗？得了失心疯吗？
“是，下人多谢大小姐了。”侍卫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不再如来前那般态度肆意。
此时的他，就像是喉咙里含着根咽不下去的鱼刺，轻微却无法忽视的痛感割得他十分难熬。
同一时间点，大雪又开始了飘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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