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余柔和倾二人还在计算着该如何接话，岁寒枝毫不留情地抛下一个炸弹给他们。
“三天后，会连下一个星期的暴雨，水涨满小镇的每一条街道，洪水过后，饿殍满地，死伤无数。”
“此话当真？”倾许问道。
岁寒枝看他比余柔更急迫些，挑了下眉头：“占卜所言。”
余柔表情变得凝重，“我们当如何相信公子所言为真？”她自然知道岁寒枝没有骗她，不然不会透露出如此重视的表情，她问这句话，也只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踏踏实实的凭证罢了。
岁寒枝在想，有时候前世和今生，虽然性情完全不同，但一些小习惯却像是有遗传似的，会流传很久。
虽然他清楚着，却实话实说：“我没有任何证据，余姑娘谨慎。”
三天囤粮，堆积多出的，也只是会亏损一些收成，来年还能再种。
但如果不囤粮，就是用人性命去换。
余柔身为城主之女，最知道如何取舍。
倾许沉默半响，“岁公子告诉我们这些，肯定也是存在自己的琢磨吧。”
岁寒枝向来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占卜预测的是未来，而我却告诉你们如何改变未来，这本就是该遭天谴的事情，你们觉得我会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岁寒枝抛竿引鱼。
他所言不假。如果这确实是几千年前的时空，那么岁寒枝现在所为就是在改变历史，代替神明做这种事情，越俎代庖，大大折寿不说，这辈子的债下一世、下下世都未必能还清。
但他还是要冒险去做，因为有些东西比这更为重要。
“因为交换的利大于弊。”余柔跟着一位城主父亲，早便熟悉权衡利弊，清楚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知道一切都是以自身利益为先。
“正确，”岁寒枝停顿了半秒，继续道：“但又不完全正确。我此为只会改变过程与轨迹，但结果会一样。”
余柔听出了弦外之音，抿了抿唇瓣，才道：“后面还会发生何事？”
一壶茶在三人谈话之间，已经不再冒出氤氲热气。
“天灾人祸。”岁寒枝只是给出四个字。
倾许也不知为何，心脏猛然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似的，偏过头看向了余柔。
相反于他，余柔脸上平静如水。
岁寒枝没碰茶水，纤长的指尖却在摩挲小巧精致的青花瓷杯壁，“有时候天命便是如此，即便是我改变，遭了天谴，但必定会发生的事情，从来都是虽迟但到。”
倾许呼吸慢了许多，像是每一次都在控制自己，深呼吸。
岁寒枝奇怪他的表情，便不露声色，默默记在心底。
“我能问，我会怎么样么？”余柔总算是问出了口。
当她听到‘天灾人祸’四个字时，对上岁寒枝的视线，看见对方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凤眸，一种想法从心底油然而生。
“会疯、会死、会背负骂名。”岁寒枝嗓音清透，像是这放凉的茶水，寒凉。
他每说一个字，倾许心头便沉一分，到最后，脸色刷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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