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亚特兰蒂斯学院的校门近在眼前，贺峻霖眯起眼睛打量着这座哥特式建筑群。高耸的尖顶，繁复的浮雕，每一块砖石都散发着金钱堆砌出的傲慢气息。

"贺同学，请跟我来。"教务主任推了推金丝眼镜，领着他穿过宽阔的中央广场。

四周投来探究的目光，窃窃私语声不断。贺峻霖耳尖地捕捉到几个关键词——"转学生"、"背景神秘"、"高二S班"。

S班，亚特兰蒂斯的顶级班级，家世最显赫的学生聚集地，也是严浩翔所在的班级。

"到了。"教务主任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李教授，这是新转来的贺峻霖同学。"

教室门打开的瞬间，贺峻霖的目光就锁定了靠窗最后一排的男生。严浩翔。即使在一群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中，他也像鹤立鸡群。黑色高领毛衣包裹着修长的脖颈，骨节分明的手指正转着一支钢笔，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

"各位同学，这是新转来的贺峻霖，希望大家友好相处。"班主任简单介绍后，指向严浩翔前面的空位，"贺同学，你坐那里。"

完美的安排。贺峻霖嘴角微勾，拎着书包走向座位。他能感觉到严浩翔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漠不关心地移开。

课间，贺峻霖从书包里取出一本精装版《肖邦夜曲全集》，故意放在桌角显眼位置。不出所料，身后传来钢笔掉地的声音。

"你也喜欢肖邦？"严浩翔弯腰捡笔时，目光落在那本书上。

贺峻霖转头，装作惊讶的样子："是啊，尤其是夜曲Op.9 No.2。"

严浩翔的眼睛亮了一下，这是资料上提到的——严氏继承人痴迷古典音乐，尤其钟爱肖邦。

"迎新晚会你要表演吗？"严浩翔问得随意，但贺峻霖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兴趣。

"可能会弹一首。"贺峻霖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笑容，"不过这里的斯坦威钢琴我还没试过，不知道手感如何。"

"音乐厅那台我调试过，音色很好。"严浩翔的语气难得带上一丝热情，"放学后我可以带你去试试。"

"那太好了。"贺峻霖眼睛弯成月牙，心里却冷静地计算着——第一步接触，成功。

放学后的音乐厅空无一人。贺峻霖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抚过琴键。严浩翔靠在钢琴边，目光专注。

"想听什么？"贺峻霖问。

"弹你最喜欢的。"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琴键上。德彪西的《月光》流泻而出，轻柔如水的旋律在空旷的音乐厅回荡。他故意选了这首——资料显示这是严浩翔失眠时常听的曲子。

弹到一半，贺峻霖故意弹错几个音，然后懊恼地停下："抱歉，有点紧张。"

"已经很好了。"严浩翔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你学琴多久？"

"十年。"贺峻霖半真半假地回答，"小时候睡不着，家里就让我学琴静心。"

严浩翔的眼神微妙地变了："你也失眠？"

贺峻霖内心暗喜——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