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特别是压力大的时候。"他故作犹豫,"有时候整夜睡不着,只能爬起来弹琴到天亮。"
严浩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突然说:"周三放学后有空吗?我知道一家不错的茶室,老板收藏了很多稀有乐谱。"
"当然。"贺峻霖微笑,同时在心里记下——周三,茶室,第一条行程规律。
迎新晚会当晚,贺峻霖的钢琴独奏成为全场焦点。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演奏的是李斯特的《钟》——一首技巧极其困难的曲子。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掌声雷动。贺峻霖鞠躬致谢,目光扫过前排的严浩翔。对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眼中闪烁着贺峻霖读不懂的光芒。
"没想到你琴技这么好。"演出结束后,严浩翔在后台拦住他,"李斯特的曲子很少有人能弹得这么干净利落。"
贺峻霖假装不好意思地低头:"过奖了。其实我更喜欢弹舒缓的曲子,但迎新晚会总得热闹一点。"
"周五我家有个小型音乐会,"严浩翔突然说,"如果你有兴趣..."
"我很乐意。"贺峻霖没等他说完就答应了,这正是接近目标私密空间的好机会。
严浩翔似乎对他的爽快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常态:"放学后我让司机来接你。"
回别墅的路上,贺峻霖复盘今天的收获。严浩翔比他预想的更容易接近,这反而让他有些不安。资料上那个警惕性极高的严氏继承人,怎么会对一个转学生如此热情?
除非...贺峻霖眼神一凛,除非严浩翔另有目的。
别墅里,贺峻霖打开委托人留下的银色手提箱。里面除了各种武器和监听设备,还有一份更新过的严浩翔行程表。他注意到周三那家茶室被特别标注——"安全屋,无监控"。
完美的下手地点。
贺峻霖取出一小瓶透明液体,轻轻摇晃。这种神经毒素无色无味,0.1克就足以让一个成年人在睡梦中停止呼吸,尸检结果会显示为心脏病突发。
他盯着那瓶毒药,突然想起严浩翔听琴时专注的眼神。那双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琥珀色,像是能看穿一切伪装。
贺峻霖摇摇头,把毒药放回箱子。杀手不需要感情,只需要完美的计划。
周三下午,贺峻霖跟着严浩翔来到城郊一家隐蔽的茶室。庭院深深,竹林掩映,确实是个适合密谈——或者谋杀——的好地方。
"这里的武夷岩茶很不错。"严浩翔熟门熟路地带他走进一间和室,"老板是我朋友,收藏了很多绝版乐谱。"
贺峻霖跪坐在榻榻米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房间布局。推拉门,矮桌,没有监控,窗户通向后院——完美的作案环境。
"尝尝这个。"严浩翔推过一杯茶,"对安神很有效。"
贺峻霖端起茶杯,敏锐地嗅了嗅——只是普通的大红袍,没有异味。他小抿一口,暗自计算着如果现在下毒,严浩翔会在几小时后毒发身亡。
"你弹琴时有个习惯,"严浩翔突然说,"每次弹到转调部分,你会不自觉地抿一下嘴唇。"
贺峻霖的手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这种细微的肢体语言,普通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观察真仔细。"他勉强笑道。
严浩翔从包里拿出一本泛黄的乐谱:"看看这个。"
贺峻霖接过,瞳孔骤然收缩——这是肖邦《夜曲》的原始手稿复印件,世上仅存三份。
"这...太珍贵了。"贺峻霖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下个月学校有个慈善演出,"严浩翔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随意,"我想邀请你四手联弹。"
贺峻霖抬头,对上严浩翔深不可测的目光。四手联弹意味着长时间的近距离接触,更多独处机会...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荣幸之至。"他最终答应道。
茶室约会结束后,严浩翔坚持送他回家。车停在别墅前时,严浩翔突然说:"这栋房子很眼熟,前任主人是我父亲的朋友。"
贺峻霖背脊一凉。这栋别墅是委托人安排的,如果和严家有关联...
"是吗?我不太清楚。"他故作镇定地回答,"租房中介安排的。"
严浩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明天见,贺同学。"
走进别墅,贺峻霖立刻联系了委托人。
"茶室是个陷阱,"他直截了当地说,"严浩翔对我的兴趣超出正常范围。"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继续观察,不要打草惊蛇。记住,你有一个月时间。"
挂断电话,贺峻霖取出藏在床下的武器箱。他需要重新评估这个任务——严浩翔显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窗外,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在街角。车内,严浩翔通过耳机监听着别墅里的一举一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查查这本《肖邦夜曲》的来历,"他对助手说,"我要知道贺峻霖的真实身份。"
助手犹豫道:"少爷,老爷说您不该冒险接近这个杀手..."
"杀手?"严浩翔轻笑,"不,他是个谜。而我最擅长的,就是解开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