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般滋味如同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心尖上,叫人疼得厉害。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涂山篌怎么能这么对她呢?拿了送给她的珍宝,又轻而易举地转送给了另外一个女人?难道连着这份情谊,也是哪个与哪个女人都无甚区别吗?
她神情僵硬,颤颤巍巍地几乎站立不住,她努力咽下喉头的苦涩,张了张口,她听到自己几近发抖的声音问着。
“王姬这枚鱼丹红坠子真是好看,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买的,能让我看一眼吗?”
玖瑶大大咧咧地扯下了脖子上的吊坠,随手一个举动就抛向了她,她心中一惊,连忙身子迎了上去,去用双手捧着,护着,唯恐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会留下条裂缝来。
她一眼就认得出这便是涂山篌从归墟海里猎取出的鱼丹红,可是她非想要捧到手心来看看不可。
她护着它,就像是护着曾经与心上人的美好回忆的那么一点点的慰藉。
“不过一个小玩意而已,你不必紧张,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玖瑶的声音是捶打在她心上。
“好看极了。”这是她将吊坠还给玖瑶时,勉强挤出笑容说的一句话。
本是她所有的东西,而现在被另一个女人占有了,她视若珍宝的,却在另一个女人眼睛里好像是没了,还可以轻易再换一件饰品一样的东西。
离了玖瑶面前,她将巴掌大的脸庞埋进了双掌里,雾气弥漫了眼眶,晶莹如珠一般的泪顺着指缝漏下。
玖瑶是为了帮涂山璟,才会主动去色诱涂山篌,一切东窗事发的时候,她听着涂山篌丝毫没有担当,为了逃避责任,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在她头上。
涂山篌说都是她勾引他的,说她是荡妇,他只是犯了天底下每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受不住一个女人的引诱。
难道不是他勾引她的吗?只是哀莫大于心死,她连辩解都不想辩解了。
她的父亲来了,却不是来救她,也不是来护她的,而是将她推向死亡的,父亲只关心她做下的丑事,会不会影响到防风家,只在意防风氏的利益,只在涂山氏是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连累防风氏,根本半点不管她的死活,甚至一点都不在意涂山氏的人要对她动用酷刑折磨,也不在意涂山氏的人要秘密处死她。
这时候却是涂山璟跳出来护着她,不许涂山氏的人对她动用酷刑,涂山璟确实是过于心软了,连对敌人也都这样心软。
最后终于敲定了个结果,用她一身辛辛苦苦修炼来的灵力和精血像是一个祭品一样供养涂山氏,她日日都要受尽锥心之痛,生不如死。
当灵力耗尽,她的身体会像是干枯一样的树枝那般扭曲枯老,在真正死亡去之前,她更可能发疯。
而涂山篌,他照样可以用着涂山公子的身份在外行走,享受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好处,与从前无异,只是不得踏入青丘罢了,他大可以另找一处新的住所。
她还是不甘心啊,所以她最后宁愿跟涂山篌同归于尽了。
涂山氏表面上的面子还是要的,就算内里知道她的事情是一桩丑闻,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着为她办丧,大丧的那一日,各家氏族的人都是来吃白事的宾客,但是做着人前敷衍的表面功夫,听着专门哭丧的人在那里哭丧,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殷勤地讨好着涂山璟,想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他,好成为新的涂山氏族长夫人。
连她的父亲对她的死都没有一点点的伤心,只是怨恨着她这个逆女搞出了这样的事情,还给防风氏带来了这样的麻烦。
谁会在意她的死呢?没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