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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薇薇“还是我来吧.”
让一个大总裁屈尊到这小地方当苦力,实在是委屈他了。
盛薇薇叹了口气,没说几句,站到他身旁,从水池里搬了不少脏盘子,勤劳的刷洗起来。
盛薇薇“你洗的太慢了.”
盛薇薇“放到餐厅,要被主管骂死.”
张真源低着头认真把手指蹭搓在难以洗掉的地方,修剪平整的指甲轻轻抠着上面的饭碴,尽管这样,他也没说半句抱怨的话。
还真是好脾气的主啊。
张真源“手法笨拙了,我总要仔细点.”
他不觉得从不沾家务是件很耻辱的事。
反而耐心又真诚的道出自己的不足。
眨眼间盛薇薇已经洗完了一摞,张真源虽是有意加快速度,还是剩了好多。
她刚要说什么,张真源便先一步开口。
张真源“不是想家吗?”
张真源“多陪父母聊聊吧.”
张真源“让我尽力为你分担些家务.”
盛薇薇“昂,行.”
盛薇薇“这是你说的,待会儿我妈问了,你可要替我说话.”
张真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还是能感觉到纵容。
盛妈“你.....你怎么出来了”
盛妈“女婿还在里面洗碗,你就把他一个人晾着啊!”
盛薇薇“没啊,不还有一堆碗陪着他吗.”
盛薇薇舒展着酸胀的腰肢,打开冰箱拿出颗苹果,啃了口,语气随意。
她屁股还没沾到沙发,旁边就陷了个坑。
盛妈“你老实跟妈说,你们一张床睡吗?”
她妈还是把话说隐晦了。
她真的,她明明可以直接问他们有没有做,非要搞这些弯弯绕绕。
盛薇薇“没做.”
盛妈“????”
盛妈欲言又止,表情极其丰富。
火锅酱料都没盛妈脸上的表情多。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声音,表情别扭起来。
盛妈“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盛薇薇“?妈你催命啊”
盛薇薇“我们结婚不到一天,连感情基础都没有,你就想让我要孩子?”
盛妈恨铁不成钢,挥起的手又落下,最后在她腰间软肉狠狠拧了下。
盛薇薇立马像条毛毛虫活蹦乱跳起来。
盛妈“这生孩子是要紧事.”
盛妈“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你给我个准信.”
盛薇薇“不是,你怎么连你女儿的卦都八啊.”
盛妈仰头望厨房方向看了眼,又压低声音,极做贼心虚。
盛妈“我没跟你开玩笑!”
盛薇薇“唉”
盛薇薇三下五除二把苹果变成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深深叹了口气。
盛薇薇“不是我不生”
停顿片刻,她嗓音稍沉。
盛薇薇“是我宫寒,我怕把孩子冻死了.”
厨房流水声音弱却不少,只剩下瓷盘堆叠一起难免的碰撞声。
盛妈没功夫陪她拉皮条,她眸光幽幽,口吻严肃。
盛妈“你从小就叛逆,我让你往东你非要往西走,生下来就是和我对着干的命!”
盛妈“可这次,你必须得听妈的!”
说到激动之处女人想要站起来,目光如炬,双手摁住盛薇薇肩膀,吐字飞速。
盛薇薇“以我当了二十多年你们小孩的经验来说有小孩真的没啥用.”
相比对面恨不得把她肩骨捏碎的人,盛薇薇冷静的倒有些不正常,她别过头,正抿着唇,清淡的眸底沉的发黑。
盛薇薇“您总说我越长翅膀越硬.”
盛薇薇“您怎么不想,是您错了.”
趁着对方愣住瞬间,她移回漆黑的双眸直直的看着盛妈双眼,语气也带着平淡的指控。
盛妈“我怎么可能错!”
盛妈哪哪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目光短浅,思维局限,总觉得这个家该以她为中心,没有任何缘故的对她宣泄平日得到的所有怒火。
明明是很爱她的母亲 ,却从以爱的名义绑架她,说出锥心呕血的狠话。
因为她是女儿,再如何也不会离开的女儿,所以,她要忍受着不属于她的迁怒。
童年好似下了场永久的梅雨,潮湿钻入腐烂泥土长出生有毒素的蘑菇,漫长又迟缓。
爱的名义实在是太沉重了。
几乎要把薄如纸的脊梁给压坏。
做了那么久沉默的看客,终于在一日清晨她有了第一次抗议,于是,她便被贯上“翅膀硬了”“不懂事”“怪胎”“冷血”的词汇。
盛妈“我能害你吗?你怎么就是不听?”
盛薇薇“你不能害我”
这话令盛薇薇倏尔转过眸,垂眸望着面容憋红的母亲。
盛薇薇“可你是错的.”
在盛妈强势又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深深呼出口气。
盛薇薇“妈,我不是你的玩具.”
盛薇薇“我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灵魂,对这个世界有自己见解的人.”
盛薇薇“为什么人人都要墨守成规走那一条快踏烂的老路.”
她目光沉沉。
盛薇薇“您,别再,左右我了行吗?”
听她说完,盛妈好像一夜白发,苍老许多。
她故作镇定的眸底快要吹乱了,连身子都在忍不住颤抖。
盛妈“你.......”
此时此刻,她哭的是她女儿脱离了掌中控制还是其他。
总之,
盛薇薇倏地侧头,没有立刻回过脸,她静静看着墙壁永远直走的钟表,脸颊逐渐浮现五指印,迟钝的疼了起来。
盛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盛妈“你知道你说这些,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盛薇薇“.......”
忽尔,她瞳孔微不可查颤了下。
张真源长身鹤立地站在那,漆黑眸底不辨情绪的看着她泛红的脸颊,以及那双快要崩断最后一根神经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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