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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五日。
程确死了。
风开始起了,她就平静的站在露台俯瞰春江城繁华背后腐烂的躯壳,是黑,是深黑,浓稠的黑化不开,就这样流淌在通亮霓虹灯中。
漆黑的瞳孔倒映出黎明前夕无尽的深渊,发红的眼眶是肆意燃烧的烈火,噼里啪打,直到干柴变成一摊黑色灰沫,一阵风卷到凝视着他们的命运神躯体上。
裹挟着冰山的寒意冲散了好不容易聚拢的灵魂,残忍带走了残留的体温 ,静的夜,生命缓缓流淌在身体每一处,是没有温度的火。
好寒冷。
竞选市长的程确死在一个很平凡的夜晚,混着酒精气驱车到高速公路,在红绿灯口。
磅——
一枪打在玻璃上。
砰——
一枪打在他额头中央。
次日,新闻媒体带着爆炸性的新闻让普通的清晨搅的乱七八糟。
铺天盖地都是程确死了的新闻。
二月二十六日。
噩耗来的突然,盛薇薇不知道在露台站了多久。
她就晕倒了。
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在合上眼睛的那一刻终于喘了口气。
张真源抱她的时候,她身体冰冷的像是死了好几天。
抱她的,是张真源吗。
三月十五日。
季梨“薇薇你总算醒了,赵院长打电话说你活动时晕倒了,把我吓一跳”
季梨“幸好,”
季梨“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刺鼻消毒水味浓郁的就缠绕在鼻息间。
睁眼先是一片空白,紧接着才出现季梨交集的脸。
手被温暖力量紧紧包裹住,轻轻晃着。
盛薇薇“医院?”
盛薇薇“我晕倒了?”
盛薇薇低头看见手腕带着有颜色的贴纸环,蓝白条纹的病人服,尺寸刚刚好,还有些泛黄。
季梨“薇薇你真是病傻了.”
季梨“这里是春山精神病院啊.”
盛薇薇“我怎么会在精神病院?”
盛薇薇蹙眉,剧烈的痛如潮水般瞬间涌来,她闷哼 ,痛苦的捂住头。
盛薇薇“我头好痛”
季梨“医生!”
季梨“医生你快来看看”
季梨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一大跳,连忙去喊医生。
眼眶周围有蒙版的黑边边逐渐晕染似的向眼仁靠近,钝疼一刀一刀刮着大脑皮层,神智浑浊的像是在某种生物身体内部,软绵绵的,荒诞又诡异,声音也变成电流声卡顿缓慢,慢慢的,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几个医生摁住她,注射了不明药剂。
盛薇薇努力睁大眼睛 像是濒死的鱼儿,绝望挣扎着,什么也看不清。
盛薇薇“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盛薇薇“阿梨!”
盛薇薇嘴里念着各种名字,直到手被人握住,她才平息下来。
三月二十日。
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依旧是季梨。
盛薇薇闭了下眼,试图麻痹大脑潜意识还存在的疼痛,她张了张快要黏在一起的唇,沙哑声音询问。
盛薇薇“张真源呢?”
盛薇薇“你去过程确葬礼了吗?”
盛薇薇“他.......”
记忆被打成碎片,拼凑的乱七八糟。
只要盛薇薇凝神细想,就会无比惊诧的发现。
什么都没有。
她的大脑空的不像是活了二十几岁的人。
季梨“薇薇,”
季梨“你又说起胡话了.”
猛然间,随着季梨叹气,她才发现季梨夹在脸上浅浅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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