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堂主。”沉静的女声打断了尴尬。
“哦,小果。”钩子淡淡地回应着。明明是熟识的二人,却偏要装作冷淡。人活着真累。
“这位是堂主的徒弟?”小果凝视着七七,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眼神不是她的对手。
“是的,她叫……”
“七七。”钩子的“苏”字还没有发出来,七七就抢先回答了。
“池堂主,冯堂主想要知道堂主新徒的正名。”女声变得刚毅,不知是在威胁,还是在坚持。
“她叫苏白,年纪小,可以叫她七七。”钩子随便地回答着。他不喜欢冷漠的女孩,除了七七。
“苏白多大了?”
“十二。有劳小果迎接,请替我告诉冯堂主,不用做任何准备,过一会儿我回去看他。”钩子说着,拉住七七的手腕,径直走过了小果。
小果愣了愣,飞身离开。
“你觉得她怎样?”钩子松开了手。
“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不好看,穿着紧身的黑衣,更丑了。”七七把问题异化。
“唔……”钩子笑了,“讨厌她还让她叫你七七?”
“首先,我不讨厌她。长得丑不是我讨厌的理由,况且我不知道什么是讨厌!”
“把话说完。”
“其次,任何人都可以叫我七七。我希望自己的正名就是七七,因为我等着苏白来爱我,如果别人叫我苏白,就容易把我们给搞混了。”
“还有吗?”
“说完了。”
“好,我来告诉你什么叫讨厌。”钩子故意用力地拽了一下七七的头发。
“哎哟,疼!”七七叫着。
“疼是吗?我告诉你,你讨厌这种感觉。”
钩子话音刚落,七七就伸手去拉他的头发。他轻松地闪过:“你拉不到我的头发!”
“因为你不讨厌……不对,是因为你没法讨厌,对吗?”七七故意嘟了嘟嘴,她希望钩子喜欢自己。
“嗯……可以这么说吧。”钩子狡黠地笑了,我没法讨厌你,因为你……冷面贴心。
“那我还讨厌什么呢?”
“你还讨厌……嗯……苏白不爱你!”
“对了,我应该会讨厌这个。”
“哈哈哈哈哈哈,苏白苏白,你那么希望他爱你,就让他和旁人一样叫你七七!”钩子放肆地笑着。
“无妨。有一种恋爱,是天下人都在叫着对方的小名,自己却只能僵硬地喊学名。直到有一天,喊出了小名,就像多年的故交,真爱才水到渠成。”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不是块木头么?”
“是的,我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我观察过很多人,也问过很多人。我看得最多的是我的父母,平平淡淡,相处时的所有,都好似一种与生俱来的习惯,不,是本能。”七七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即使是提起已经死在屠刀下的至亲。
钩子害怕了,为什么没有恨?
七七沉着着,不是忘却,而是埋藏于记忆。为什么,有感情的人,他们的心会被生老病死牵动?为什么,有感情的人,想一些事情,再将想法娓娓道来,就是感触良多?人有思考的本能,那为什么不思考?人活着想要轻松,那为什么不抛开感情?为什么,苦苦等待一段爱情,其中的男主人翁,素未谋面?为什么,没有感情还想要感情?为什么,矛盾地活着,却又期望释然?
他,害怕她;她,不懂他。
“我知道,你认为我会恨,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是恨。你教教我,好不好?”七七睁大了眼睛,睁大了不带感情的眼睛——她只会这样。
“恨,就是……如果你在恨我,那么你会想伤害我。”该怎样解释,人最简单的感情?
不能理解,干脆闭嘴。不说一句话,他们到了钩子的地盘上。
又一个山头,连绵不绝的山寨。数十位黑衣人迎接着,钩子和七七来到寨子里。
两碗黑乎乎的茶沏上。“喝吧,巫蛊修仙茶。”钩子一边用嘴吹着,一边告诉七七。
“怎么写?”
“蛊毒的蛊,知道了吗?”钩子提醒着关键部分。
“原来……都是要养蛊的。”
“其实,养蛊并不是要修仙,只是为了多借你一条命。养了落尘教还魂蛊的人,一般的毒药毒不死。”
“哦。”七七顺从地喝了。
“堂主,刚才果棉来过。她说冯堂主已经把苏白的行李收下了,冯堂主想要苏白。”几个黑衣人行了礼。
“左护法没有接受苏白,所以苏白还不算是入了落尘教,只能跟我。”钩子面无表情。
“属下去冯堂主那儿取回苏白的行李。”
“不用了,那些烂东西不值钱,你们帮她重新置办就行。不用另外收拾屋子,苏白就住在我的外室。冯堂主那里,我自己去解释。你们先下去。对了,以后叫苏白七七。”
“明白了,属下告退。”
黑衣人全部离开之后。钩子皱了皱眉头,然后笑对着七七:“果棉,知道是谁吗?”
“小果。”
“是了,没有任何职务,却是冯堂主,冯栖,的心腹。注意这个人。”
“冯堂主会不会让小果注意我?”
“哈哈哈哈哈哈,”钩子不记得自己今天是第多少次笑了,“可以,可以。我应该告诉你点事情。”
“我想我暂时不需要知道任何事情。我很后悔,刚才在左护法那里,应该当着她的面,直接打败你。”七七一脸严肃。
“你……哈哈哈哈哈哈,你比我弱啊,怎么打败我?”钩子笑出了泪花。
“我是认真的,钩子师傅。被打败的,不一定都是弱者;打败强者的,一定不都是更强者。”
钩子玩味着这句话。
七七继续解释:“趁你不备,只要屋上一片瓦,脚边一块石,就能让你受伤。”幽幽的声音,透着一丝顽皮的小邪恶。
“你认为我会没有防备吗?”钩子摆出一脸嘲讽。
“你一心只防左护法。”七七压低了声音。
“所以你就投机取巧。在左护法面前?”钩子不想输。
“她没有说不能趁你不备。作为左护法,不能做到一言九鼎……”
“好了好了,隔墙有耳。”钩子打断了她。
“有谁的耳?左护法的吗?”七七丝毫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