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台式灯,光晕照在我的脸上,只让我觉得滚烫,虫鸣声渐渐响起,显得更加格外安静。
气氛越发暧昧,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微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没等到一句话不肯松手,反而收紧了几分,鼻息喷洒在我的脖颈处,痒痒的。
趁其不备,他轻轻一个用力,将我翻了个身,我惊叹的同时,便与他面对面,满眼尽是期待,泛着点点星光,像是一定要个答案。
“你…你这样不好吧?而且,我父母都在呢…”
我慌了神,从他怀里出来,差点没稳住身形,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我微微皱眉,越说越不自信,声音也降低了些。
听完我的话,他嘴角微微上扬,撑起脑袋一脸玩味看着我。
“我就是想跟你待在一起而已。”
言罢,他看着我愣神的表情他哑然失笑,此刻我的脸定然红边整张脸,以为我胡思乱想,终是不忍心,抬手抚摸我的头。
“你放心,有些事,我不会做的。”
我扯了扯嘴角,自然知道他不是那种人,见我不说话,他也不生气,微侧着身,把手搭在枕上,一脸惬意,嘴角总是带着一抹笑,我顺势软着身子趴在他身旁。
他毫不避讳地看着我,直让我脸上滚烫,正当我想要窝进他怀里的时候,他便吻上我的额头,屏气慑息。
我怔住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在心中爆裂开来,双手死死拽住衣袖。
被放开时,额头留有的余温在空气中慢慢消失,我只匆匆看了一眼,清楚的看见他耳尖红得滴血,有些好笑。
他被我看穿心思,耳朵迅速红透,下一秒,一双有力的臂膀把我圈在怀里,我想仰头向上看,却被他的下巴抵住,鼻尖划过他的脖子,尽是独属于他身上的香气。
“这样抱你难受吗?”
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他缓缓放开了我,我垂着眼,盯着他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口,没忍住抬手抚摸,指尖触碰时还可以感受到结实有力的肌肉。
他目光寻着被抚摸地方看去,却见我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脖子处看,疑惑问道:
“你在看什么?有什么东西吗?”
我赶紧缩回手,梗着脖子看着他。
“没有,我们睡觉吧。”
“好,你睡里面。”
他说着,给我让了个位置,我迅速钻进过去,抓起被褥一股脑的盖过头顶,眼前漆黑一片,只听得见我狂跳不止的心跳声,脸烫极了。
手掌还留有刚才触摸的感觉。
身旁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探了头看出去,廷恩早已不在床榻上。
我正纳闷,下一秒,人从床边屏风后走了过来,他身着一身洁白里衣踏步而来,越靠近我便心慌一分,在他靠近之际,我把头又缩了回去。
我的动作被他看在眼里,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笑。
“这么热的天,怎么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他坐在床边,拨开盖在我头上的被子,迎面对上他的笑容,我摇了摇头,身体往里挪动。
“没,快躺下吧。”
他动作轻缓,躺下时顺手搂着我,我靠在他的手臂上,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廷恩,我们睡在一起会不会不太好?”
一抬眼就看见了他的侧脸,在往下便是喉结,上下滚动着,再次抬头看他的时候,只见他偏头看我。
“之前我们不是也一起睡过,而且林叔他们也知道的,不用担心。”
“啊?”
他疑惑道:“怎么了?不记得了?”
“不是,我是没想到他们会知道”
他轻一笑一声,握住我的手,拇指摩擦着我的手背。
“别怕,他们信我们的。”
廷恩熟睡特别快,最后一句话似乎还在我耳边回荡,又或许是一个人睡惯了,旁边有人导致我直到半夜我才入睡。
……
我睡觉一向随心所欲,四仰八叉,想到身旁的人,我从梦中惊醒。
转头看时,已经次日了。
廷恩早已离开。
想着下午还要去醉心楼,我再无睡意,立马起身,昨晚早已和父亲借了钱。
我悠哉下楼转了一圈,如父亲所言,他陪廷恩去了精武门,我在酒馆一直待到午时,便叫上小时和我一同去醉心楼。
站在醉心楼前,我望着这个让女性堕落的地方,犹豫片刻,我踏了进去,所见的一切只让人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眼前全是穷奢极欲的景象,尽管已经是有了法律的情况下,他们依然肆无忌惮的放纵。
老鸨举止步伐优雅,一路招呼客人到我面前许是知道我要为晓红赎身,并没有为难我们,她好像知道我是谁家的女儿,对我客客气气。
我把钱给她,她立马拿出晓红的卖身契,晓红接过卖身契,抚摸着上面的黑字,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我实在好奇,便问道: “这么爽快就给我们了?”
老鸨抬手遮面,笑得面如桃花。
“晓红也算是我的半个女儿,她好,我替她开心,能遇到让她离开这里的人,是她的福气。”
我明了点了点头,转身拿起桌案上的一盏灯火,递到晓红面前。
“烧了它吧!”
她没想到我会让她这样做,怔愣片刻,笑着应下,拿过火烛,一把烧了卖身契。
“卖身契烧了,她真正的自由了。”
我心里的那根刺在此刻消失殆尽,发自内心的开心,却又觉得荒唐,一个人的人生竟然用一张纸来定夺。
老鸨红着眼眶,走到晓红面前,依依不舍。
“晓红,保重。”
………
我心情大好,带着她们两个在街上逛,顺便买了几身衣服给她们,而她们以身份不符的理由拒绝我,这反而激起我的胜负欲,一股脑的没给她们拒绝的机会。
这天下午,我一直在观察着晓红的情绪,她脸上的笑容从没消失过。
晓红没有去处,因此我给父母说了晓红的事,给她腾了一间屋子,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晓红从哪里来,他们也只以为晓红是到酒馆打工的而已。
傍晚时分,我在酒馆把今天早上没调完的酒的做完,晓红和小时在一旁帮忙,温馨而美好。
晓红编了辫子,换掉了鲜亮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精神焕发了许多。
“小姐,你说带我出来再还情,你想要我怎么还?”
“在酒馆帮我打工啊。”
“这么简单吗?”
“不简单了,每天很累的。”
“这点要求,我不怕累。”
她眼里只有坚定不移的目光,自信了不少。
“好,那祝你好运,累了就告诉我。”。
“嗯。”
“ 对了,你一直叫晓红吗?”
突然想起晓红这个名字只是隐名,真正的名字我已记不清了。
“不是,在进醉心楼之前,我叫素兰…”
提到名字,她眼中尽是道不明的情绪,那个时候,肯定受了不少苦。
“那你现在想叫素兰还是晓红?”
“素兰。”
“那以后就叫素兰吧!”
在没有到生命的尽头,曾经的往事皆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