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暮色漫进客厅时,赤井秀一刚把最后一份文件叠好。
落地窗外的香樟树叶被晚风掀起细碎的响动,南笙正对着茶几上的玻璃杯出神,杯壁凝的水珠顺着杯身蜿蜒成线,在她手背上洇开一小片凉意。
赤井秀一"关于记忆的事,"
赤井秀一的声音混着远处隐约的车流声传来。
赤井秀一"据说能通过催眠诱发深层记忆,你要试试吗?"
他指尖在平板电脑边缘轻叩两下,屏幕幽光映着他眼底的审慎。
赤井秀一"我可以联系洛杉矶的催眠师。"
南笙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玻璃杯底的防滑纹路。
窗外的暮色在她瞳孔里浮沉成一片模糊的灰蓝,像被雨水打湿的旧照片。
南笙"好啊。"
赤井秀一调出航班信息的动作顿了顿。
赤井秀一"我们最快明天出发,"
他抬眼看向她,目光掠过她微颤的睫毛,
赤井秀一"你可以先收拾行李。"
南笙"要在那待多久?"
赤井秀一"只是催眠的话,一天就够。"
赤井秀一将平板电脑合上,金属外壳碰撞发出轻响。
赤井秀一"如果你想散心,多久都可以。"
南笙微笑,嘴角弯起的弧度像被晚风揉皱的湖面。
南笙"那就三天吧。"
两人各自回房,走廊顶灯发出轻微的电流声。
南笙推开房门的瞬间,窗台上的身影让她猛地顿住脚步——黑色风衣的衣摆还沾着夜露的寒气,琴酒正低头掸着袖口的灰尘,银灰色发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南笙"你怎么来了?"
她反手带上门,门锁咔嗒声里,行李箱的滚轮在地板上碾出浅痕。
她早上摊开的衣物还散在床沿,一件米白色羊绒衫搭在箱沿,被穿堂风掀起一角。
琴酒从窗台跳下来,落地时皮鞋发出细微的声响。
琴酒"想来就来了。"
依旧这么我行我素。
他走到行李箱前,黑色皮鞋碾过南笙刚叠好的丝巾。
琴酒"要去哪?"
南笙"美国。"
南笙弯腰把丝巾从他鞋边抢救出来,指尖触到布料上被压出的褶皱,像心里突然被揉皱的纸团。
琴酒"去干什么?"
琴酒的手指搭上箱盖,金属拉链的反光在他瞳孔里凝成冷硬的星点。
南笙"看医生。"
南笙把叠好的衬衫放进箱中,衣架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琴酒"和赤井秀一?"
琴酒的声音突然低了些,像大提琴最低的那根弦被猛地绷紧。
南笙的动作顿了顿。
南笙“嗯。”
她把一只棉袜卷成球状塞进角落,布料摩擦的沙沙声里,她听见琴酒急促的呼吸声。
下一秒手腕突然被攥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琴酒的掌心带着室外的寒气,烫得她皮肤发疼。
琴酒"那我呢?"
他的声音里翻涌着某种失控的情绪,像被狂风掀起的黑色海浪。
琴酒“你去了还会回来吗?”
琴酒“你会毁约吗?”
琴酒"我不允许你和他一起。"
南笙无奈地笑,试图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
南笙"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她仰头看他,月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涌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南笙"他帮我找了医生。"
琴酒的喉结剧烈滚动着,眼中的猩红像快要熄灭的炭火。
南笙忽然踮起脚尖,唇瓣擦过他冰凉的脸颊时,闻到他风衣上淡淡的硝烟味。
南笙"就去三天。"
她轻声说,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琴酒不为所动。
南笙又吻上他的嘴角,舌尖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酒精气息。
南笙"是正事。"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对方依旧沉默。
南笙的手指缓缓滑进他风衣下摆,指尖触到他紧实的腹肌时,琴酒的呼吸猛地一滞。
南笙"不说话?"
她的嘴唇贴着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让他脖颈的肌肉绷紧,
南笙"那你赶紧走,我还要收拾行李——"
话音未落就被猛地按在门板上,后背撞得脊椎发麻。
琴酒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掠夺意味落下来,风衣的金属纽扣硌得她胸口生疼。
窗外的风声突然变得遥远,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像被关在玻璃罐里的风暴。
南笙的手指在他后背痉挛般收紧,指甲掐进黑色风衣的布料里。
当琴酒终于松开她时,她看见月光在他银灰色的睫毛上凝成细碎的霜
琴酒"三天后我就要见到你。"
琴酒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转身翻窗而出时,风衣下摆扫过窗台的盆栽,一片叶子悠悠飘落在南笙的行李箱上。
房间里重归寂静,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空气里荡开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