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
沉闷的撞击声惊碎了溪涧的幽静,燕迟只觉脊背撞上一团柔软。
他正赤着上身在溪中沐浴,水流顺着肌理分明的脊背往下淌,溅起细碎的水花。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让他眉峰一蹙,反手便扣住了那团东西狠狠甩了出去。
入手冰凉,却也能感受到皮肤的触感。
是个人!
燕迟猛地回头,月光恰好穿过层叠的树叶,落在那已被他条件反射甩出去的、疑似“尸体”的人脸上。
那是个女子,青丝凌乱地在水中漂浮,惨白的脸颊浮在水面。
燕迟眸色一凛,方才那一下他虽未用全力,却也带着习武之人的本能劲道,怕生不好。
他踏着溪水走近,水花在脚边绽开细碎的白浪。
月光顺着女子散开的青丝往下淌,照亮她紧抿的唇瓣,和氤氲的血气。
他心下一紧,抬手把人捞起,拨开她额前湿黏的发丝。
指腹触及的肌肤凉得像块寒冰,他将手指放在女子鼻子旁探了探,还有微弱的呼吸。
还活着!
燕迟眉头拧得更紧,这溪涧水寒,本就半死不活,再泡下去,纵是铁人也熬不住。
他不再犹豫,俯身将女子打横抱起,用岸边他的衣袍裹住。
她的身子轻得像片羽毛,怀里的单薄让他指尖发沉,还有不停流血的后脑……
燕迟难得有些心虚。
这女子顺着河流漂来都未死,本是命大,却差点被他失手摔死了,也是倒霉,
燕迟将她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殿下。”侍卫白枫满脸震惊的后退了一步,“殿下不是去冲凉了吗?怎么……”
“别废话了,找人去叫军医。”燕迟脚步却未停,径直往内室走去。玄色衣袍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将烛火吹得摇曳不止。
将人放在自己床上,他又觉得为难起来。
这里是暂时驻扎的营地,营地中都是男子,总不能就这么叫她湿着吧?
他犹豫片刻,闭上眼,用力一撕——
“嗤啦”一声,布料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营帐内格外清晰。
燕迟凭着方才抱起时的手感,摸索着扯开了女子湿透粘连在身上的外衫。
入手处冰凉滑腻,带着溪水的寒意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他动作迅捷,却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僵硬,指尖尽可能避免触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只将那湿透沉重的外层衣物撕开剥下。
“白枫!”他沉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殿下?”白枫的身影几乎是立刻闪现在门口,军医还没到,他显然一直在外待命。
“找一套干净的里衣来,再拿块干布巾。”燕迟依旧闭着眼,将手中湿冷的破布团扔到一边,“快!”
白枫不敢多问,应了一声“是”,立刻消失。
帐内又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和女子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声。
燕迟这才睁开眼,目光落在女子身上。他方才闭眼撕扯,只除去了最外层浸透的衣衫,此刻她身上还穿着同样湿透的素色中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喷薄的曲线。
脖子上的皮肤白皙细腻,能看见挂着的红绳裹带着一枚圆形明珠落在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