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帐,阳光被厚重的帐帘隔绝在外,帐内光线柔和。药草混合着微微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燕迟走到矮几旁,拿起水壶倒了一碗清水,递给她。
明珠接过粗陶碗,温热的清水滑入干渴的喉咙,缓解了方才的疲惫。
她捧着碗,偷偷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燕迟。
他坐在对面的矮凳上,正低头解着臂鞲的系带。
玄色的劲装紧贴着他贲张流畅的肌肉线条,随着他微微倾身的动作,肩背的轮廓在帐内柔和的光线下起伏,蕴藏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明珠看得有些口干舌燥,碗里的水好像都带上了热度,一路烫到心尖。
燕迟卸下臂鞲,随手放在一旁。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眼看了过来。
那双凤眸像被擦拭过的寒星,直直撞进明珠的目光里。
明珠大眼眨了两下,也不退却。
燕迟眸色深了深,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解下的护腕也放在臂鞲旁,然后起身。
他在她面前一步之遥处停下。
没有立刻动作,只是垂眸看着她。
明珠雾蒙蒙的眼珠泄露出一丝疑惑。
换衣服换一半到她这里来做什么?
她刚想出声,手腕却猛地一紧。
一只温热的大手,不由分说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并不粗暴,瞬间将她纤细的手腕整个包裹住,皮肤相贴的地方传来滚烫的温度。
“呀!”明珠短促地惊呼一声。
“别动。”
燕迟的目光落在她那只被自己强行拽出来的手上。白皙的手背上,指关节处赫然有两三处明显的擦伤,破了些皮,渗着点点殷红的血珠。
大概是方才枪杆猛烈撞击时留下的。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疼吗?”他问。
“……嗯。”明珠很实诚的点点头。
他不再说话,另一只手探向腰间,摸出一个黑色小瓷盒。
拇指顶开盒盖,里面是散发着淡淡清苦药味的黑色药膏。
他用食指挖了一小块药膏。冰凉的膏体触碰到明珠手背擦伤的瞬间,她身体本能地一缩。
“别动。”燕迟又重复了一次。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并未放松,另一只手却放得极轻,食指带着薄茧的指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那冰凉的药膏均匀涂抹在破皮的伤口上。
药膏带来的清凉感很快压下了微弱的刺痛。
帐内安静得可怕。
明珠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咚咚咚。
直到那几处小小的擦伤都被均匀覆盖上一层薄薄的药膏,燕迟才停下动作。
他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腕,只是将沾了药膏的食指在盒边刮了刮,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合上药盒,重新塞回腰间。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回明珠脸上。
少女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不停地颤动着,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浓密的阴影。贝齿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将那本就因失血而颜色偏淡的唇瓣咬出了一点娇艳欲滴的红。
燕迟的视线在她被咬得泛红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眸色更深,攥着她手腕的指腹,无意识地在她细嫩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不对劲,他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倏然松开了力道。
他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燕迟微微皱眉,“过几日我要回京城,你同我回去,我会给你找一处安全的地方……”
作者碎碎念……朝雪录比七根心简还凉凉……投票都木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