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岭歪了歪头,“我也是你的第一个朋友?”
姝棠想了想,明媚的大眼黯淡,“我从前还有两个朋友的,可是后来他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她越想越委屈,纤细眼睫下垂,“没有人愿意和傻子做朋友,你是一个例外……”
“唯一么……”司徒岭双眼微亮,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那以后我陪你玩,你想吃什么、玩什么,都可以来找我。”
话音落下,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向来怕麻烦,能躲则躲,此刻却主动揽下了这件听起来就很麻烦的差事。
他完全没有发觉。
无论是交朋友,还是成为唯一的朋友,都是从姝棠口中率先定义的。
“你真好~”姝棠伸手,软绵的身子靠近。
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了反应,司徒岭接纳了她,把她拢进怀里,僵硬的抱了一下,耳根迅速蔓延开一片绯色。
小傻子笑嘻嘻,小司徒傻呵呵……
“呀~我出来的时候忘记告诉姐姐了,我得回去了!再见了,好朋友~”
姝棠松开了他,退后一步,脸上绽开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朝着司徒岭挥挥手,转身步入那场无尽的梨花雪中,裙摆拂过满地落英,渐行渐远。
司徒岭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许久未曾动弹。
掌心里还残留着独特的温度和甜香,鼻尖萦绕着梨花的清冽,脑海中,是那张无辜单纯的美丽容颜。
他低头,看着手中咬了一口的祝星糕,轻声自语:“竟然都不嘱咐我保守秘密吗……”
“我原来也值得这样信任……”他扬起唇角,脚步轻快的转身,“今天天气的确不错。”
…………
这边姝棠闲适的踱着步子,那边寿华泮宫已经乱起来了,风声鹤唳,气氛紧绷。
沉月回来不见人,天玑也没等到自己的妹妹,自然是要到处找的。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玩心又重。
沐齐柏虎视眈眈,纪伯宰刚公开求娶将她置于风口浪尖,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若是落入沐齐柏手中……天玑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她扶着额角,只觉得一阵眩晕。
“快去给纪伯宰传信!”
纪伯宰赶来时姝棠已经晃悠回来了。
他一直与姝棠有感应。
她今天的情绪是多变了点,一会伤心一会喜悦,还有那么一点小心动。
纪伯宰一直以为这都是她许久没见到天玑的表现。
再者,寿华泮宫都是男子,她那个好色脑袋对谁动念头也不是不可能……
纪伯宰咬牙切齿。
他真的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又机敏。
竟然连寿华泮宫都跑得出去!
他盯着那个让他心急如焚的小麻烦。
此刻正乖乖巧巧地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啜着沉月递上的安神茶,一脸的无辜。
“你去哪儿了?”
纪伯宰一开始就知道她傻,既然喜欢她,自然对于她的一切都愿意包容。
他几步走到姝棠面前,蹲下身,压下自己的怒火,语气还算平和。
姝棠还是很敏感的,心里的焦郁燥动隐隐,有些不安脆弱的小声辩解:“去拿东西给你……”
她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卷轴,递给他,满脸等待夸奖的神情:“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