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宰的目光落在那个卷轴上,神色一动,一点难以置信攀上面容。
他接过卷轴,缓缓展开,画中人栩栩如生,眉眼神韵,正是他记忆深处的师傅——博语岚。
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有意料之外的震动,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珍视的暖流冲刷而过。
她是为了他……
“你……”他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脸“求表扬”的小姑娘,所有责备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变成浓得化不开的悸动。“你怎么得来的?”
姝棠得意洋洋,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当然是偷的呀~”
纪伯宰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抬手想敲她的额头,最终却只是轻轻落在她的发顶,揉了揉,“你怎么偷到的!是不是被抓住了?”
“我没有被抓到呀!”姝棠理直气壮,凑近他,小声说,“我有好朋友帮忙!”
“好朋友?”纪伯宰眉头微蹙。
“我的好朋友,司徒岭。”
所以,她今天那些莫名的心动和喜悦……是因为那个司徒岭?
纪伯宰醋坛子又打翻了。
天知道,她怎么这么招人?
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个司徒岭帮了忙,他是该感谢他的。
“棠棠的朋友,自然是很好的。”
他酸溜溜的又道:“不过,棠棠未来的夫君更好。”
…………
偷画这事不了了之。
就连沐齐柏也觉得奇怪。
好好的画放在司判堂,阵法未被触发,画像却不翼而飞。
要说监守自盗,查了一圈也没查出结果。
沐齐柏压根就没想到司徒岭。
毕竟司徒岭没有灵脉,只用得出一些微末术法。
不过好好的鱼饵就这么没了,纵使沐齐柏是个情绪稳定的领导,也难免对手下这群卧龙凤雏发火。
相应的,各处也更加严密了起来。
再过两天便是寿华泮宫重新预选斗者,天玑想要改革,为着这事去见极星神君,竟然被拦在了门外。
身为女儿见不到父亲,身为公主管不得守卫,天玑恼怒不已。
尤其见到言笑进出自如,更是分外毒舌的对他一阵讽刺。
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天玑也只能落寞离去。
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沐齐柏对极星宫的掌控,正在逐步收紧,天玑压力颇大。
到了姝棠面前,对着妹妹单纯又期待的目光,又只能苦笑着编造些父君很好的假话。
寿华泮宫斗者预选的日子转眼即至。
这是极星渊的大事,关乎明年极星渊在六境中的地位。
天玑作为尊者,全程主持,挑选合适的斗者组成五人小队,小队核心输出的战客她依旧准备选纪伯宰。
但今年她准备改一改选斗者的规矩。
区别于往届按照灵脉修为选择。
她准备组建一支合作型队伍,有无灵脉,修为高低皆可,重要的是互补合作,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能力,而不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
天玑心性坚定,做事果断,敢想敢做,只是缺少足够的权力。
她并不刚强冷硬,恰恰相反,她柔软敏感,但敢于承担,有野心,有能力,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向上。
姝棠很愿意把她缺的那部分权力补上,助她上位。
她对权力并不热衷,她欣赏心理人格精神上独立自主的、有自我意识的人,而不是片面的、诞生于长期失权状态下幻想的单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