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她轻声开口,“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天玑猛地握住她的手,眼圈泛红,摇了摇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一句:“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沉月呜咽一声。
多少年了,她有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公主?
纪伯宰站在门口,浑身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她想起来了?
这么久了,她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他心里那些属于她的感情全部退却,只剩下自己的恐慌与不安。
“棠棠……” 他声音艰涩地开口,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姝棠终于将目光转向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清亮透彻,不再是往日那种懵懂迷茫,而是带着一种让他心惊的冷静与疏离。
“这位是……”
她看向他的眼神,那样陌生,那样疏离,仿佛他只是街头擦肩而过的路人,仿佛那些耳鬓厮磨、那些心跳共鸣、那些让他深陷其中的甜蜜与悸动,都只是一场他独自沉溺的幻梦。
“棠棠……”他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厉害,“你不记得我了?”
姝棠微微偏头,长而密的睫毛如蝶翼般垂下,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似乎在努力回想。
室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天玑紧紧握着妹妹的手。言笑屏住了呼吸,司徒岭攥紧了拳,连跪在地上的勋名都抬起了头,妖异的眸子里情绪复杂。
半晌,姝棠轻轻蹙起了秀气的眉头,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嗓音带着一丝刚醒的慵懒和困惑:“的确记不得了……”
她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纪伯宰身上,细细打量着他俊朗的眉眼,紧抿的薄唇,以及那双此刻盛满了震惊、受伤与急切的眸子。
“我应该没有见过你,我不会忘记长得好看的人。”
“没见过?”他几乎是咬着牙重复。
他的崩溃显而易见,就连天玑都觉得他有点惨了。
毕竟他是怎么对姝棠的,她清清楚楚。
言笑伸出手指,轻柔地抵住姝棠的手腕,探查她的脉象。
姝棠也没有躲避,很自然地由着他动作,甚至还歪了歪头,带着点困惑问:“我有什么问题吗?晏晏?”
这一声久违的“晏晏”,让言笑眸子骤然一亮,他一点点收紧手指,握住她微凉的手腕,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嗓音微颤,眸光潋滟,有水痕极快地从眼底闪过,又被强行压下。
“你很好,非常好。”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你回来了……”
天玑看着言笑这副情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心中警铃大作。
她更属意纪伯宰作为妹妹的爱人,而不是背叛过她们的言笑。
“到底怎么了?”她语气不善地追问,更关心妹妹的身体状况。
言笑此刻心情甚好,对于天玑的冷言冷语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笑得眉眼弯弯,那张清俊的脸庞都明亮了几分。
“棠棠很好,她颅内的旧伤似乎……有了奇异的转机,淤塞散去,灵台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