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棠静静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瞳仁里流光微转，没有惊讶，也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那唇角弯起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那万一我不接受你呢？”姝棠开口。
言笑笑得灿烂，“那我就只好死一死了。”
“那现在看来你做出了聪明的选择。”她最终开口，语气带着她特有的、混合着天真与狡黠的赞许，“那么，欢迎回来，晏晏。”
她伸出手，不是去握他的手，而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像一个君主确认她的臣属，又像一个朋友给予的鼓励。
“我也很好奇父君的选择。你说父君会选谁？”姝棠歪头看向榻上沉睡的极星神君，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言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神色复杂：“神君……一直期望极星渊安稳。”
“安稳？”姝棠轻嗤一声，“这世道，退让求不来安稳，只会让豺狼得寸进尺。”
她语气笃定，“父君会选择我们的。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沐齐柏的路，通向的不是极星渊的强盛，而是万劫不复。我唯一担心的，是他继续心软。”
“拿着吧，等父君醒来就交给他。”姝棠递给言笑一个卷轴。
“好。”他应下，随即又蹙眉，“含风君经营多年，你要小心。”
“擒贼先擒王，我会亲手杀了他。”姝棠抱起脚边打哈欠的猫猫，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言笑瞳孔微缩。
“别担心，”姝棠看着他瞬间紧绷的神色，反而笑了，“现在就是时候了。”
言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那双眼眸清透如昔，却深不见底。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与担忧，点了点头。
“我会听你的。”
…………
寿华泮宫，演武场。
今日是姝棠与纪伯宰约定比试的日子。
消息早已传开，吸引了无数仙君前来围观。极星渊小公主恢复神智后首次公开出手，对手还是如今风头最盛的战客纪伯宰，这无疑是一场极具看点的对决。
高台之上，天玑端坐主位，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司徒岭、孟阳秋等人皆在台下，目光紧盯着场中。
勋名隐在暗处，妖异的眸子一瞬不瞬地落在那个身着利落劲装、英姿飒爽的身影上。
纪伯宰一身玄衣，立于场中，身姿挺拔。
他看着对面的姝棠，她今日未施粉黛，墨发高束，露出一张清艳绝伦的脸，琥珀色的眼眸里战意灼灼，仿佛敛尽了世间光华。
“请。”纪伯宰开口，声音低沉。
“请。”姝棠唇角微扬，手腕一翻，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赫然在手，剑尖直指纪伯宰。
没有多余的废话，两人身影同时动了！
剑气如虹，灵力激荡！
一时间，场中只见两道身影飞速交错，剑光掌风碰撞，发出阵阵轰鸣，逸散的灵力冲击着四周的结界，引得观战众人惊呼连连。
纪伯宰越打越是心惊。
他知道姝棠早便已至化境，天赋极高，可毕竟荒废多年，根本没想到她实战能力如此强悍。
剑意之中，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与不容侵犯的凛然，仿佛她生来就该站在云端，俯瞰众生。
那把剑，紫辉流淌，浩瀚难测，动作之间让他有一种面对着开天之器的感觉。
六境之中，绝无此等阶品的铸器师。
所以……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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