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姨，我出去一趟。”她走到客厅，拿起帆布包，“晚上可能晚点回来，不用等我吃饭。”
“去哪儿啊？”秀姨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擦碗布，“外面雨这么大。”
“有点事。”季翎不想让她担心，含糊地带过，“很快就回来。”
她走到门口，换鞋时发现安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她，小脸上满是担忧：“姐姐，你要去找妈妈吗？”
季翎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抬起头，对安安笑了笑：“姐姐去给安安找蝴蝶结，漂亮的紫色蝴蝶结，像桔梗花一样。”
安安的眼睛亮了：“真的吗？”
“真的。”季翎推开门，雨水的潮气扑面而来，“等姐姐回来。”
关上门的瞬间，她听到安安在里面喊：“姐姐要快点回来！我和奶奶等你！”
季翎站在雨里，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有泥土和桔梗花混合的气息，让她想起白雅画室里的味道。她拉了拉帆布包的带子，转身走进雨幕。
温氏集团的总部在云城新区，是一栋通体玻璃的摩天大楼，在雨雾里像根冰冷的银针。季翎站在楼下时，仰头望了很久，玻璃幕墙上倒映着她渺小的身影，像粒随时会被风雨吹走的尘埃。
“季小姐？”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过来，态度恭敬，“温总在顶楼等您。”
季翎跟着他走进电梯，镜面墙上映出她的样子：洗得发白的衬衫，磨破边的帆布包，与这栋楼的奢华格格不入。电梯上升的失重感让她有些发晕，像三年前被人从山上推下去时的感觉。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顶楼的设计极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云城的雨景尽收眼底。温时安背对着她站在窗前，黑色西装的背影在灰色的天光里，像幅线条冷硬的画。
“你来了。”他转过身，手里拿着个相框，里面是《月下桔梗》的照片，“比我预想的早。”
季翎没有走近：“我的条件，你能做到？”
“我从不说空话。”温时安将相框放在桌上，走到她面前，“但在这之前，我要知道，你手里有什么筹码。”
季翎从帆布包里拿出那张抄着账户信息的纸，递给他：“许明远每个月给这个账户转钱，我怀疑是给某个知情人的封口费。”
温时安接过纸，扫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这个账户的主人，是静心疗养院的护工。”
季翎愣住了：“静心疗养院？”
“是。”温时安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雨幕中的云城，“里面住着个特殊的病人——三年前，季家山头矿洞的安全员。”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季翎脸上，“据说是疯了，见人就喊‘有死人’。”
季翎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矿洞。安全员。死人。
这些词语像拼图一样，在她脑海里慢慢凑出一个轮廓。父亲当年举报的，或许不只是非法开采，还有矿难？
“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推了我父母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