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初夏总带着塞纳河的湿润。
顾溪站在莫奈花园的桔梗花丛前，看着淡紫色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在她的白色连衣裙上，裙摆的刺绣桔梗花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银光。顾念举着相机，将妹妹与花海同框的画面定格，镜头里的少女眉眼弯弯，像极了顾辞照片里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少年。
“法国的花艺老师说，我们的云城桔梗花很特别。” 顾溪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花瓣上的晨露，“比荷兰的重瓣品种多了份韧劲，像在石缝里也能生长的勇士。” 她从帆布包里拿出个玻璃瓶，小心翼翼地收集花上的露水，“要带回云城给季翎姐姐，说这是巴黎的春天。”
顾念放下相机，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明信片，是顾辞生前在巴黎圣母院广场寄给妹妹的，上面画着朵小小的桔梗花：“哥哥说，巴黎的花和云城的花会在风里打招呼。” 她将明信片放在花丛边，让露水打湿边缘，“现在我们来了，替他完成了这个约定。”
巴黎花艺学校的教室里，阳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工作台前。
顾溪正在用云城带来的桔梗花制作花艺装置，银质花簪别在发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老师玛丽站在她身后，手指划过花材的排列轨迹，眼中满是赞叹：“这种不对称的美感，带着东方的诗意。” 她指着装置中央的空隙，“像极了莫奈画里的睡莲，留白处藏着无限想象。”
教室里的同学们纷纷围过来，对着顾溪的作品发出惊叹。来自日本的佐藤拿着速写本，飞快地记录着花材的搭配：“我要把这种云城桔梗花的用法带回东京，让更多人知道它的美。”
顾念坐在教室的角落，正在整理顾辞的画稿。哥哥的《港城月光》复印件被她贴在画板上，旁边是白雅的《矿洞夜》，两张画在阳光下遥相呼应，像跨越时空的对话。她突然发现画稿的夹层里藏着张便签，是顾辞的字迹：“若溪溪能来巴黎，一定要带她去看卢浮宫的《蒙娜丽莎》，说她的笑和画里的人一样温柔。”
“溪溪，我们周末去卢浮宫吧。” 顾念举起便签，声音带着哽咽，“哥哥在画稿里给我们留了任务。”
顾溪的眼眶瞬间红了，手里的花剪差点落在地上：“还要去巴黎圣母院！” 她想起哥哥在信里描述的广场鸽子，“哥哥说那里的鸽子会衔着桔梗花瓣，落在游客的肩头。”
玛丽老师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姐妹俩的肩膀：“我陪你们去。” 她的眼中带着温柔，“我的祖父曾说艺术最动人的地方，就是能让思念跨越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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