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泪的动作本带着几分亲昵，可方才那场冲突冲淡了暧昧，倒不显突兀。
却还是让云窈窈呆愣一瞬，莹白的脸颊迅速飞起两抹薄红，有些慌乱地向后避开，抱紧小姐姐的手。
赵师容看了全程，因为结义之间的信任，也是李沉舟演技太好，倒是没有察觉异常。
自然地挡在羞怯义妹身前，笑意温婉地打圆场：“大哥也是关心则乱，瞧把我们阿福吓得，好了好了，既是虚惊一场，都坐下来好好聊。”
“虽然是好心，但大哥还是误会我了，过分……”云窈窈当面小声蛐蛐，冲突后增长的是亲密、信任。
李沉舟低笑着认错，好像方才那片刻的失态只是错觉，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开，一解心中疑惑：
“寒毒爆发可有规律？缓解寒毒何有合适的药方？无论多么珍稀的药材，只要你列出名目，大哥必倾力为你寻来。”
纯粹的关心，且已经暴露了问题存在，倒也不需要为这点信息，影响结义之间的信任。
云窈窈微微仰起脸，声音软糯却清晰：“多谢大哥费心，我一直有研究，药方没有效果，金蚕蛊也是能在寻常时候，帮我恢复正常体温。”
李沉舟沉吟片刻，又道：“我直到一块暖玉的消息，设法取来，给你试试看效果如何。”
“多谢大哥！”
气氛终是彻底松缓下来，烛火跳跃着轻响，药香袅袅升腾，将屋内衬得格外静谧。
随意闲聊间，李沉舟以金蚕蛊为开端，自然而然的延伸到了南疆另外两大奇蛊。
痴心缠缚——情蛊！
涅槃重生——凤凰蛊！
他指尖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面上带着纯粹探究的好奇，缓声问道：
“这苗疆蛊术果然名不虚传，金蚕蛊已够惊人，那与它并列的情蛊、凤凰蛊，想必更有不为人知的神异功效吧？”
云窈窈习惯新和香软姐姐贴贴，听到这问题，以得到的资料，做出详细的解释。
“情蛊…据说是圣女为了留住心爱之人而炼制的，动摇人的意志想法，不受控制的对她心生爱恋。
向来只有苗疆各部圣女妙手偶得，炼制起来极为不易，对蛊师自身损耗也极大。”
顿了顿，又继续道，“至于凤凰蛊，记载就更残缺了，只模糊提及似乎有涅槃重生，似乎有让将死之人焕发生机？但这也只是记载的传说，早已无人能培育出来。”
一旁的赵师容听到“情蛊”之效，秀美的眉头立刻紧紧蹙起，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不赞同与厌恶，冷声道：
“以这等诡谲蛊虫强求来的爱恋，扭曲人心，岂能作数？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云窈窈眨了眨明澈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天真又现实的随意：“唔…真的假的，谁知道呢？或许当事人觉得是真的便够了吧？毕竟……”
本就是强留不爱自己的爱人，不用这般手段，有些心意，怕是根本无法触及。
苗疆蛊术，大部分都是诡谲难测，少靠近亦或者不在接近，免得真被情蛊暗算就好。
李沉舟抬手饮茶，指尖的动作慢了半分，恰好遮住眼底翻涌的晦暗。
暗自思忖——不主动强求，恐怕永远得不到她的爱，努力靠近以冲突消弭惧意，换的三分亲近已经是极限，终究止步在义兄妹这层上。
“不够啊……”
云窈窈听到一声轻叹，莹澈的眸子望向李沉舟，长睫扑闪间流露出些许不解：“大哥说什么呢？”
李沉舟抬眸，目光与她相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语气平缓：
“只是感叹凤凰蛊神妙，想再探苗疆一次，又担心这三大奇蛊叠加，效用是否会彼此冲突，反受其害？”
“千万别！”云窈窈努力摇头，为了劝诫，身子都不自觉向前倾了几分，带起一阵清雅的香风：
“苗疆可不是好闯的，遍地是毒瘴蛊虫，凶险万分！大哥上次能从中取回部分传承已是侥幸，岂能再轻易涉险？”
“至于蛊虫冲突，大哥尽可放心，古籍记载这三大奇蛊性质迥异，各司其职，并不会互相干扰。但真的不值得为此再去冒险了！”
李沉舟看着她水漾眸子里满是担忧，沉吟片刻，终是缓缓颔首，唇角勾起一抹从善如流的浅笑：“罢了，便听阿福的，不冒险了！”
仿佛真的被成功劝服，就此打消了那危险的念头，以处理帮派事务，率先离开药堂。
转身的刹那，他眼底温度骤然褪去，只剩一片冰冷，压抑的情绪在深处翻涌，比苗疆毒瘴还要莫测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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