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光柱裹挟着萦归，在花如月的目光注视下，化作一道流光，瞬息间没入翻滚的乌云之中。
紧接着，那黑云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雷声消弭，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晴朗。
阳光重新洒落，生机勃勃的景象赫然出现。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威势和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若不是见到萦归最后那平静的眼神，让花如月隐隐觉得，这一切，似乎并非完全被动……
萦归被关在玄天的天牢里，日子一天天过去，预想中的惩罚却一直没来。这让她心里更不踏实了，总觉得有什么事儿悬着。
这天，牢门开了。徐暮云一挥手就解她身上的锁仙链。萦归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脚，灵力慢慢恢复了些。她一眼就看到牢门外，徐暮云站在那里，正紧紧盯着她，眼神复杂得很。
“什么意思？”萦归直接问他。
徐暮云走近几步，隔着牢门说：“你可以离开天牢了。”
萦归心里一松，立刻追问：“那我能离开玄天吗？”
徐暮云没立刻回答，眼神闪了闪，移开了视线：“离开玄天……需要按规矩来。玄天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他话说得含糊，也没告诉她具体怎么个“规矩”法。萦归心里明白了，这家伙根本没打算放她走！他就是想把她困在玄天。
萦归不知道的是，徐暮云心里正翻江倒海。
在得萦归扰乱人间因果一事，她本就是该因果的一环，而她与他之间却有着某种联系。
他这几天拼命回想自己飞升前的事，记忆像蒙了一层厚厚的雾。他隐约记得飞升前要过一个大坎儿，非常痛苦，但具体是什么，怎么过的，全忘了。
就在他烦躁不安的时候，一段深埋在意识深处的记忆碎片猛地冒了出来——那是他刚成为玄天使者不久，去了妖界，妖界妖王天耀告诉他：“徐暮云，你为了得道升天，杀妻证道，与我有何异？”
“杀妻证道”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他杀了自己的妻子才得以成仙？那个被他遗忘的、最深的痛苦根源，竟然是这个？！
紧接着，另一段模糊的画面涌上来：一张苍白的脸，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他当时看不懂，也强迫自己不去懂，如今却成了他梦里挥之不去的影子。
而现在，他无比清晰地看到，梦里那双让他心痛又放不下的眼睛，和眼前萦归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萦归被他那句“是你”和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那眼神，分明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一股无名火和强烈的抗拒感涌上来。
她才不要当什么莫名其妙的替身！这背后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而且八成跟她自己也有关系。
既然如此留下来，把这破事查个水落石出！
萦归立马换了副面孔。她对着徐暮云，故意露出点委屈又依赖的样子，小声嘟囔：“行吧行吧，规矩就规矩……不过，我在这玄天人生地不熟的，总不能一直住天牢吧？你……你总得给我安排个地方吧？”
她特意放软了声音，眼神瞟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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