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耀终于忍不住问:“本座很是好奇,你与萦归、徐暮云……在凡间究竟是何等情谊?竟能让她为你做到如此地步?是生死相许?还是另有……因果?”
“孟长琴”听着天耀的叙述,脸上有了些许动容:“凡尘往事,过眼云烟。”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孟某……铭记于心。”
“此地既已无碍,孟某身负要事,不便久留,告辞。”他说完,再次极其僵硬地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步伐虽然依旧僵硬,但方向明确,没有丝毫留恋。
天耀没有阻拦。他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深沉地看着"孟长琴"离去的背影,等到那身影消失在天际,才轻轻嗤笑一声。
装得倒挺像。可惜...太干净了。
一个刚刚死而复生、得知恩人为自己付出惨烈代价的凡人,怎么可能如此平静?
如此...无动于衷?连一丝震惊、一丝愧疚、一丝关切都没有?
这平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他妖王天耀,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他见过太多伪装,也亲手撕碎过太多假面。
你最好是真的去“救治百姓”。否则……若让本座发现你胆敢利用这具躯壳去接近、伤害阿萦……
本座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万劫不复!
真正的猎手,需要耐心。他需要弄清楚这附身者的真正目的,以及……他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这潭水,比他预想的还要深,还要浑。
张酸知道她想要去找白九思,便搀扶着她去天牢。
她直接找到哥哥白九思。此时的白九思,因花如月的"欺骗"和强硬拒绝,正处在暴怒与痛苦之中,将花如月囚禁在天牢深处。
"哥哥,放了阿月姐姐。"萦归开门见山。
白九思眼神冰冷又痛苦:"她...为什么恨我,阿萦,阿月她为什么恨我?却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为什么?"萦归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尖锐的嘲讽,"为你几百年前舍弃她留在松鹤县?为你眼睁睁看着孩子的生命逐渐消逝?为你让她心灰意冷自爆元神?"
"什么?!"白九思如遭雷击,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周身狂暴的气息瞬间凝固,"孩...孩子?"
萦归直视着哥哥震惊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不知道?是!阿月姐姐,几百年前,怀了你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十安!你把她留在松鹤县,却没想到那也变成了你关押她的牢笼!哥哥,你还要关她多久?关到十安再次失去母亲,或者...让她再自爆一次元神给你看吗?"
这番话,狠狠刺向白九思。他身躯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排山倒海般的悔恨与痛苦!
“十安……我的……孩子?阿月她……”他踉跄一步。萦归带来的真相,比任何攻击都更具毁灭性。
天耀在松鹤县的结界内,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十安在院中玩耍。一道来自九重天、关于护送十安回九重天的密令符咒,让他颇为不耐。
“啧,麻烦。”他正想随手回绝,传音中夹杂的一句不经意的话,却让他瞬间僵住!
“……阿萦有孕,需静养,十安送给白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