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莱茵

雾气在莱茵河畔的古堡外盘旋，约瑟夫的银制怀表折射出冷冽月光。镜中世界的倒影告诉他，今晚的猎物是带着鸢尾花香的调香师。

"三小姐，该用晚香玉了。"薇拉将水晶瓶中的精油轻轻涂在耳后，丝绸睡裙在烛光下泛着珍珠光泽。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她转身时发梢扫过藏在窗帘褶皱里的微型相机。

约瑟夫的呼吸在面具后变得急促。镜头里的薇拉美得令人窒息，尤其是她踮脚取香水瓶时，脖颈曲线像极了他亡妻最爱的天鹅雕塑。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您是来取我性命的，还是来取这瓶新调制的毒药？"薇拉突然开口，指尖抚过窗台的紫罗兰花束。约瑟夫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些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分明是他特制的银质子弹。

调香室的温度骤降，薇拉手腕翻转间抛出三瓶不同颜色的香水。"回忆余烬"在地面绽开金色涟漪，约瑟夫的镜中世界突然被无数镜像碎片切割。他看到薇拉的无数个分身同时举起左轮手枪，而真正的她正用匕首抵住他的后颈。

"您拍的照片里，我穿的是这件礼服吗？"薇拉贴近他耳畔轻笑，匕首尖端刺破皮肤渗出鲜血。约瑟夫闻到她发间的苦艾香，这是他从未记录过的味道。

当晨光染红塞纳河时，古堡传来三声枪响。但没有人知道，那瓶本该致命的毒药，此刻正躺在约瑟夫的摄影包里，与一张未显影的胶片静静相依。

约瑟夫的银质面具在月光下泛起细碎裂痕，薇拉的匕首却在触及动脉的瞬间转向，在他锁骨处划出半朵鸢尾形状的伤口。她的呼吸扫过他耳畔碎发，带着晨露与苦艾交织的气息。

"您的心跳声，比快门声更让我着迷。"薇拉忽然将匕首插入地毯，指尖掠过约瑟夫面具下的湿润血迹。镜中世界的倒影突然扭曲，他看见自己与薇拉的影像在金色涟漪中交叠，分不清谁在掌控谁的命运。

"要为我包扎伤口吗？"约瑟夫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沙哑。薇拉轻笑一声，从裙摆暗袋取出水晶瓶，将透明液体滴在他渗血的伤口上。刺痛化作奇异的酥麻感蔓延全身，他这才惊觉那是能暂时麻痹痛觉的曼陀罗提取物。

"这是我新调制的'永夜之吻'。"薇拉指尖沾着他的血在镜面上画了个颠倒的鸢尾花，"若您下次再带着银弹来拜访...或许该试试我的唇是否比子弹更危险。"

当薇拉转身离去时，约瑟夫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镜中世界突然定格，两人的倒影在月光下形成完美的对称构图。薇拉挑眉看向他紧扣的手指，而他的拇指正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

晨雾涌入房间时，调香室只剩下约瑟夫独自站在破碎的镜子前。他摘下染血的面具，镜中映出锁骨处淡紫色的鸢尾印记——那是薇拉用特殊香膏留下的标记，随着心跳明灭闪烁，像极了未说出口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