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欣喜的是,往日里毛毛躁躁、坐不住的时锦,近来也沉下心来,竟能耐着性子一页页啃起了医书,指尖划过书页时,少了几分往日的毛躁,多了几分认真。
而宋亚轩将军与宁致远将军,除了忙完军务后,会陪着自家媳妇在小院里侍弄草药、松土浇水,还一同在学宫开了家武馆。
馆门一开,便吸引了不少弟子,无论男弟子想练一身好武艺强身健体,还是女弟子想学些招式防身,都能来武馆报名,一时间学宫上下,既有文墨书香,又有习武的热血朝气,格外热闹。
近来无事时,宋亚轩将军、宁致远将军与苏明澈将军总爱结伴出游,或踏遍城郊山水,或寻一处清净地闲谈,日子过得自在惬意。
今日天朗气清,三人又寻了处临河的树荫,支起钓竿静候鱼上钩,河水泛着粼粼波光,蝉鸣伴着微风,本是段舒心的时光。
可没过多久,苏明澈先察觉了异样——岸边的草丛里传来阵阵微弱的呜咽,不像虫鸣,倒像是小动物的哀啼。
三人循着声音走近,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沉了脸:七八只小猫蜷缩在草丛中,有的毛发被撕扯得凌乱不堪,沾着泥土与血迹,有的腿骨似是被打断,只能艰难地蠕动,还有几只气息微弱,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显然是遭了恶意虐待。
“岂有此理!”宁致远怒得攥紧了拳头,宋亚轩也皱紧眉头,没有半分犹豫,三人当即放下钓竿,小心翼翼地将小猫们拢到一起,找了块干净的布裹住,快步往城里的医馆赶去。
一路上,苏明澈还特意用披风护住最虚弱的几只,生怕它们再受半点风寒。
赶到医馆时,林清姝正与落落整理典籍,时锦在一旁研读医书,林医女则在配制药材。
见三位将军神色匆匆地抱着一堆小猫进来,还带着伤,几人都吓了一跳,连忙围上来帮忙。
可等看清小猫们的伤势,众人却都犯了难——她们平日里诊治的都是人,熟悉的是人体脉络与病症,面对这些受伤的小动物,既不知如何判断它们的内脏损伤,也不懂该用何种剂量的药材才安全,林清姝试着轻轻按压小猫的伤处,小家伙疼得直颤,她顿时停了手,眼中满是焦急,时锦翻遍了医书,也找不到半句关于救治动物的记载,落落与林医女也围着小猫们打转,一时间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家伙们哀鸣,满心都是无力。
正当医馆里众人围着受伤的小猫焦急无措,空气中都弥漫着几分凝重时,医馆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缓缓走进来。
来人正是许惊鸿,她身着一袭素雅的青布衣裙,墨发仅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可五官却生得极为出挑——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肌肤莹白如玉,哪怕素面朝天,也难掩那份惊心动魄的美,让人见之难忘。
许惊鸿自幼便跟着爷爷奶奶在深山里生活,每日与林间的飞鸟、走兽为伴,久而久之,不仅结识了许多动物朋友,更练就了一项旁人没有的本事——能听懂动物的言语,知晓它们的喜忧。
今日她本在山中采摘草药,身边常伴的一只白兔却突然焦躁地蹭着她的衣角,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咕咕”声,似是在催促她去往某处。
许惊鸿心中一动,知道定是有动物遇到了麻烦,便立刻跟着白兔往山下赶。
同行的还有她的小徒弟许知熠,小家伙年纪虽小,却也跟着师傅学了不少照料动物的本事,见师傅动身,也提着小药篮快步跟上。
一人一徒跟着白兔一路来到先前三位将军钓鱼的湖边,可到了地方,却只看到草丛里残留的血迹与几根凌乱的猫毛,先前那几只受伤的小猫早已没了踪影。
许知熠急得蹲下身,对着身边路过的一只小松鼠轻声问道:“小松鼠,你有没有看到这里的小猫呀?”
那小松鼠歪了歪头,吱吱叫着比划了几下——许惊鸿与许知熠常年和动物相处,自然能懂它的意思。
原来小松鼠方才亲眼看到,是三个男子,小心翼翼地把小猫抱走,往城里医馆的方向去了。
得知缘由,许惊鸿心中稍定,连忙带着许知熠往医馆赶去,只盼着能赶得上救治那些可怜的小猫。
正当落落蹲在医馆的角落,看着小猫们虚弱的模样满心焦急,连指尖都攥得发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许惊鸿的出现,像一道及时雨般打破了僵局。
她没多言语,只从随身的药篮里取出草药、纱布与特制的药膏,动作轻柔却利落——先小心翼翼地为小猫清理伤口,用磨碎的草药敷在溃烂处,再用布条轻轻缠好,遇到腿骨受伤的小猫,还会用细竹片固定好伤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对小动物的怜惜与熟稔。
期间,她不时俯身,将耳朵凑近小猫的嘴边,眼神专注而柔和,仿佛在倾听什么。
待将数十只小猫一一安置妥当,看着它们渐渐放松下来,不再发出痛苦的呜咽,许惊鸿才直起身,转向众人,眉宇间带着几分凝重开口:“方才我与它们沟通,才知这些小家伙并非偶然受伤。”
原来,近来城里出现了一群人,专挑流浪的猫狗下手,手段极其残忍——他们或是用钝器击打,或是用绳索勒绑,抓到的小动物往往非死即伤,却不知是出于何种恶意。
今日这些小猫,便是侥幸从那群人手中逃脱,却还是落得这般伤痕累累的模样。
许惊鸿话音刚落,医馆里顿时静了下来,落落攥着衣角的手更紧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与心疼——她从未想过,竟有人会对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动物下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