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脸颊一红,轻轻“嗯”了一声,心里早已盼着快点踏上回家的路。
喜鹊捧着布包,指尖都透着雀跃,转头就去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几件常穿的衣裳、给妹妹们绣到一半的荷包,还有落落刚给的细布和银子,很快就整理妥当。
她抱着包裹跑到落落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姑娘,我收拾好啦!我想今晚就回去,夜里走路上凉快,明早就能跟爹娘妹妹一起吃早饭了!”
落落看着她急切的模样,笑着点头:“也好,我让车夫备上灯,再给你装些提神的薄荷糖,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家就让人捎个信回来。”
一旁的青黛却笑着劝:“也不急这一晚呀,夜里走夜路总归不如白天安稳,要不你跟我一样,明天清晨再走?咱们还能一起坐会儿车,路上也有个伴。”
喜鹊歪着头想了想,觉得青黛说得也有道理,又看了看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最终点头:“那我就明天清晨走!正好今晚能跟姑娘和小桃姐姐多说说话,明早还能带着刚出炉的包子回家,妹妹们肯定喜欢!”
说着,她把包裹放好,转身就去厨房帮着准备晚饭,脚步轻快得像踩了风——
不管是今晚走还是明早走,一想到能很快见到家人,她心里就满是期待。
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棂,在桌上洒下一片暖融融的金,醉仙楼送来的菜还冒着热气——
酱色油亮的红烧鱼、翠绿爽口的时蔬、喷香的莲子扣肉,刚摆好碗筷,楼下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着林清姝爽朗的笑:“落落!我们来啦!”
门一推开,满室都亮堂了几分。
林清姝提着个描金食盒,里面是刚炖好的银耳百合羹,还冒着丝丝甜香;李念念穿得明艳,手里捧着两盒新制的桃花酥,笑眼弯弯:“知道你爱吃甜,特意让后厨做的,热乎着呢!”
沈小雨肩上搭着个布包,一进门就把酒坛往桌上放,“这是去年酿的青梅酒,冰镇过的,今儿咱们好好喝两杯!”
最后进来的时锦,身后跟着个小厮,扛着个小木箱,她拍了拍箱子:“我哥特意让人从边关捎来的人参和枸杞,说给你补补,看你这阵子瘦的!”
落落笑着迎上去,刚要说话,林清姝已经拉着她的手坐到桌边,指尖轻轻搭在她腕上,片刻后松了口气,笑着骂她:“总算把你按下来歇了两天!医馆那边我盯着呢,张氏恢复得好,你别再瞎操心。”
李念念也凑过来,给她夹了块桃花酥:“快尝尝,这酥皮我让师傅多叠了几层,入口就化!”
青黛、小桃、喜鹊早忙着添碗筷、倒酒,小桃给每个人杯里都斟上青梅酒,琥珀色的酒液晃着碎光,连空气里都飘着清甜。
众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李念念说起养颜阁里姑娘们的趣事,说有位夫人为了抢新出的胭脂,差点跟人拌嘴,最后还是她送了盒样品才作罢;沈小雨讲起工部新修的石桥,说通车那天百姓放了鞭炮,还往她手里塞糖;时锦则吐槽起军营里的兵卒,说他们练箭时总偷偷看她的马,气得她罚他们跑了三圈。
落落听得笑个不停,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鲜美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又喝了口青梅酒,冰凉清甜的酒液滑过喉咙,浑身都松快了。
正说着,李念念忽然端起酒杯,眼底闪着光:“来!咱们举杯,敬咱们最厉害的苏县令!这案子办得大快人心,让咱们心里都跟着痛快!”
“对!敬落落!”林清姝第一个响应,沈小雨和时锦也连忙端起酒杯,青黛她们三个丫鬟也捧着茶杯凑过来。落落看着眼前一张张笑着的脸,心里暖得像揣了团火,她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众人的杯子,声音里满是笑意:“该我敬你们才对,有你们在,我才敢放心去拼。
来,咱们干杯!”
杯盏相碰的脆响里,笑声、说话声混着饭菜的香气、酒的甜香,在暖融融的屋子里散开。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屋里的烛火却亮得很,映着每个人脸上的笑意,连空气里都飘着满满的幸福滋味。
深秋的日头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透过院中的老槐树,在青砖地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落落斜倚在藤椅上,手里捧着卷泛黄的案卷,指尖偶尔划过纸页上的批注,小桃则端着个描花瓷杯轻手轻脚走来,杯沿还冒着丝丝热气:“姑娘,刚温好的菊花茶,您解解乏。”
落落刚接过杯子,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厮几乎是跑着进来的,额角还沾着薄汗,语气里满是急切:“大人!前院有位姑娘拦着不让走,说有天大的急事要见您,拦都拦不住!”
她放下茶杯与案卷,起身理了理衣摆,刚走到前厅门口,就见一个姑娘站在廊下。
姑娘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裙,裙摆边缘还缝着块补丁,乌黑的头发梳成双丫髻,用两根素银簪子固定着,只是鬓角有些散乱。
许是跑了远路,她脸颊泛着红,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一见到落落,眼睛里的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不等落落开口,姑娘“扑通”一声跪在了青石板上,膝盖落地时发出一声轻响,她却像是毫无察觉,只是攥着衣角,哽咽着磕头:“大人!求您发发慈悲,惩治我的亲生父母!求您……求您救救我祖母!”
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恳求,连肩膀都在不住地颤抖。
落落见她跪得急,连忙上前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掌心触到姑娘单薄的肩头,只觉骨头硌得慌。
她轻轻将人扶起,引着她坐到旁边铺了棉垫的木椅上,又让小桃端来杯温水:“先喝口水缓一缓,慢慢说,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