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
严浩翔现在不行。
声音依旧低沉平稳,却像一块巨石,砸向她所有的控诉。
严浩翔“Z”的威胁没有解除。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让你陷入危险。学校?那里鱼龙混杂,是渗透的最佳场所。
严浩翔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选择。
他陈述着冰冷的现实,每一个字都基于最理性的判断,却像最锋利的冰锥,刺穿着兮诺渴望自由的神经。
兮诺安全?!呵……
她冷笑一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兮诺是,你把我关在这里,像保护一件易碎的瓷器!外面是安全了,可里面呢?!
兮诺严浩翔,我不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我是一个人!我有思想,有朋友,有我想要的生活和学业!你这样把我关起来,和折断鸟的翅膀关在金笼子里有什么区别?!
兮诺你口口声声说安全,可你问过我吗?问过我想要这种‘安全’吗?!这种囚禁一样的日子,比外面的危险更让我窒息!
她的控诉如同连珠炮,带着被压抑已久的痛苦和愤怒。那份被骄纵惯出来的、属于千金小姐的骄傲和倔强,此刻成了刺向冰冷壁垒最锋利的武器。
严浩翔的眉头终于蹙紧。她眼中的痛苦和那句“囚禁一样的日子比危险更让我窒息”,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了他试图用理性冰封的角落。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严浩翔你需要冷静。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试图结束这场争执。
严浩翔早餐在露台。吃完让希黎陪你……
兮诺我不需要冷静!我也不需要希黎!
兮诺猛地打断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像只竖起尖刺的小兽。
兮诺我现在就要走!立刻!马上!
兮诺严浩翔,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这是违法的!如果你敢拦我,我会报警!
她搬出了最后的武器,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发颤,眼神却异常坚定。那声“报警”,像一道惊雷,在两人之间炸开!
空气瞬间凝固!如同冰封!
严浩翔周身温和的气息瞬间褪尽!他猛地转身,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骇人的威压,死死地锁住她!
严浩翔报警?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地狱,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凛冽的寒气。
严浩翔兮诺,你最好想清楚。
严浩翔走出这座山庄的门,你能承受的后果是什么?
严浩翔“Z”的危险?还是……失去严氏这最后一道屏障后,你那些‘关心’你的人,会把你推向哪个火坑?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脖颈。没有咆哮,没有暴怒,只有一种深沉的、令人骨髓生寒的威胁和洞悉一切的冷酷。他精准地戳中了她的软肋——对未知危险的恐惧,以及对“失去他保护”后处境的茫然。
兮诺被他眼中翻涌的、足以冻结血液的寒意慑住,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那句“报警”带来的勇气,在他赤裸裸的威胁和冰冷的现实面前,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她脸色煞白,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泪水,无声地、汹涌地滑落。
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严浩翔看着她煞白的脸和汹涌的泪水,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痛楚。但那丝痛楚瞬间被更深的冰冷覆盖。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走向门口,背影冷硬决绝,如同不可逾越的冰山。
严浩翔在你学会分清什么是真正的危险和任性之前,就待在这里。
冰冷的声音随着门被关上的轻响,隔绝在了门外。
房间里,只剩下兮诺一人,靠着冰冷的墙壁,无力地滑坐在地毯上。阳光透过窗缝,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却照不进她眼底深沉的绝望和冰冷。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微凉的温度,此刻却像冰冷的锁链。
自由?一个近在咫尺,却被他用“安全”和赤裸裸的威胁,彻底焊死的奢望。这座温泉山庄,终究成了她无法挣脱的、最华丽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