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的笔记本啊，他好像打开了一本名叫《给好友使绊子的一百个小妙招》的畅销书籍。
而他，哈利·波特，正是那个“好友”。
“你们认真的？”哈利难以置信地问，捂住隐隐发闷的胸口。
罗恩和赫敏没一个敢看他，都低着头佯装看书不说话。
哈利一眼扫去，更气了——赫敏刚才拿倒的书这会还是倒着的，一页都没翻。罗恩就更过分了，他对着一本空白笔记本使劲瞪眼，像是想直接瞪出今年的期末考题。
最终，罗恩率先扛不住他的死亡凝视了，打着哈哈若无其事放下手中的笔记本。
“伙计，往好的方面想想，你这样做，说不定小天狼星就真会告诉你了呢。”
“不，我相信这只会把小天狼星笑得直不起腰。”哈利毫无波澜地说，失去再探讨下去的兴致，走回寝室去睡觉了。
次日上午，他睡醒后气全都消了，和罗恩有说有笑地走进礼堂。
赫敏早在这儿了。他们坐在她身边，啃起桌上为他们留的黄油面包，听着赫敏一早来打听到的消息。
“我们不会立刻开始第二轮决斗，”赫敏说，不过口气也不是那么确定，“按他们想法，似乎是要先给我们稍稍培训一下。”
“培训？”罗恩看了看外面雪地里晃眼的阳光，很是怀疑，“来得及吗？”
这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三人便心安理得地坐在原位。其中两人悠闲地用着他们的早餐，热切讨论起即将到来的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
但这很快就被一阵翻书声打断。赫敏翻开一个小本子，专注背诵起那些可能会用上的攻击或防御咒语。
原本不慌的哈利和罗恩硬是被她这一招弄得生起些紧迫感，不约而同停下了对魁地奇的谈论，悄悄竖起耳朵偷听她背诵的内容。
他们一安静，两侧坐着的人立时发觉这边的异常，好奇伸脖子过来观望。
然后就被灌了一脑子的魔咒发音和施咒手势，晕乎乎地差点栽倒。
戈德里克和萨拉查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岁月静好的景象。戈德里克见此还愣了一愣，一不留神左脚踩右脚差点在萨拉查面前摔了一跤。
“真倒霉。”戈德里克堪堪稳住身形后面不改色地说。他当然不承认是自己的失误，表情笃定道，“肯定是哈利在背后诅咒我。”
萨拉查神色莫名地斜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笑。
“萨尔你做甚？”戈德里克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没什么，我祝哈利次次诅咒成功。”萨拉查戏谑地说。
戈德里克不明白他在讲什么，但他想起来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他们去做，没空再追问，拉着萨拉查飞快跑路。
时间来到九点半，邓布利多教授出现在教师席，给全体参赛学生介绍第二轮决斗赛的规则。
听他意思，本回合，他们的对手不再是同年级学生——也不是高年级学生，而是——
“这些都是谁啊？”罗恩开口问道，瞪着教师席前他从未见过的几个成年巫师，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与绝望，“难道我们要跟他们打？这怎么打得过？”
“你没听邓布利多教授说吗，罗恩？”赫敏不耐烦道。“这是一场指导性决斗，我们不需要打败他们，只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攻击——而后随着他们的引导逐步学习、提升、突破自己。”
“说得简单，”罗恩不服气地嘀咕，“但这是比赛！不仅是场决斗，还是淘汰赛。他们怎么清楚一堆人中该淘汰哪个？”
“有评分标准。”哈利说。见罗恩看他，赶忙添了一句，“邓布利多刚刚说的，那些人不仅是我们的对手，也是打分的评委。”
“但那群人……你认识他们吗，哈利？”一道声音细如蚊呐地说。
是纳威。他看见大家都注视着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揪紧袖口。
纳威在初赛中不幸落败。经历一次失败，他本不愿去参加复赛，还是迪安、西莫以及无意间听到此事的金妮把他劝来的。
邓布利多教授有介绍：复赛的形式和第二轮决斗赛一样，都要经过一场指导性决斗后以评分定输赢排名。
唯一不同的可能是，二者开展的场地是错开的——H.U.F.决斗专用室里专门划分了两块场地，好让两类比试同时进行。
纳威很在意那群评委的真实身份——这么说吧，从事实角度出发，在场没一人是不在意他们身份的。
可是，众人互相看看，大家好像都不了解那几个陌生人啊。
这时戈德里克就要假模假样地抹泪了。
哇，他只是喝了增龄剂并稍微用了点人体变形术而已，这就都不认识他啦？
真令狮子伤心。
没错，尽管创始人们最先预想的是不打算让自己上台，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或者说是赶不上他们的脑洞。在亲眼目睹小巫师们拥有“仅需一番提示就能很大进步”的潜力后，四位决定了，他们要亲自下场予以指导。
“但你们决定又关我什么事啊？”被他们拖来凑数的米洛·蒙特谢普崩溃地喊。
“人手不够嘛，体谅一下。”戈德里克耸着肩说。
“教授们就算周末也都挺忙，打一场指导性决斗的时间又都不短——不能两秒钟完事，且对我们这种当‘指导者’的人要求很高……这你是知道的。”
“你们真的没别人可以祸害了吗？”米洛惆怅地说，还想尽力争取一下他自由的权利，“我有指导用的傀儡，可以……”
“那个太死板了，效果没真人好。”戈德里克装作沉痛地拍米洛的肩膀，“除非你能一个夜晚研制出更好的，但我们不想用这个为难你。所以，还请……”
不在他的专业领域上为难他，反而在他相对而言没那么擅长的方面为难他？
米洛沉思半秒，哈哈哈叉起腰仰天大笑。
好，他就是喜欢这么有创意的要求。
这个任务，他接了！
萨尔&罗娜&赫尔：“？”
等等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导致他们没跟上？
“第一步，”搞定了米洛，戈德里克心情很好地说，“一个大前提……因为你们不是神经病。”
咳，其实当米洛问他们是否有别人能“祸害”时，四人表示也挺无奈和辛酸的。
讲真的，在这个时代，除了米洛，他们还能找谁啊？那个连前世记忆都没有的布兰达·格林格拉斯？或者还是幽灵形态的巴罗和海莲娜？
这些都是晚辈，算是跟他们同辈的还有一个安·花。但这位不谈，她是死后穿来才有魔法天赋的，现在自身实力虽说还行，但尚未达到能借一场决斗指导学生的程度。
“没人啊没人啊，”戈德里克对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哀痛哭诉道，“请多给我们来点人吧。”
“……这是你请求一下就会有的吗？”萨拉查满头黑线。
“不请一下怎么知道？”戈德里克自有他一套理不直气也壮的说法，“我还许过愿跟萨尔在一起一辈子呢，现在不也实现了？”
“……”这萨拉查还能说什么呢？自然由戈德里克去了。
“难道你生日没许过类似的愿望吗，萨尔？”戈德里克笑道，抵近萨拉查，与他十指相扣，明眸缀光，无烛自亮。
萨拉查平静回视他，轻浅一步，亲口拒绝他们之间最后那点距离。
他的突兀凑近，反倒让戈德里克浑身僵住，呼吸紊乱一息，不由自主将萨拉查的右手扣得更紧。
于是，他感觉到了，对面的手失控地一抽，却从未脱离，是隐藏在主动表面下更深层次的生涩与坚定。
“如果运气好，没忘记的话，”萨拉查想了想，谈天说地般口吻轻声道，“每年都有。”
戈德里克便明白了，在萨拉查还记得自己生日的那些年里，每次许愿都是想和他在一起……不只是一种关系。
他们相互期望的“在一起”，更像是一种永恒不变的处境。
就比如现在——戈德里克变了装站在教师席前，那旁边一定会站着只同样变了装的萨拉查。
他们相视一笑，微抬起魔杖，面对自己负责的那批小巫师。
也只有此类情况的时候，他们才会把杖尖对准自家学生的眉心。
戈德里克站在一座擂台的中央，正好负责的是三年级学生。
他用那张完全陌生的脸对着又是第一个上场的哈利笑，左手捂心脏，退步躬身，行了个完美无缺的中世纪决斗礼。
“请出招吧，波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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