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愿玫瑰年年为他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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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被城市灯火浸染成浑浊的琥珀。
马嘉祺的目光掠过蜷缩在树影下的身影,月光在她单薄肩头投下破碎的光斑。
他轻叹一声,脚步碾过落满槐花的小径,停驻在沈瑜温面前。
马嘉祺“走吧。”
他的声线如浸过冷泉的玉石,沈瑜温迟缓地仰起头。
湿漉漉的睫毛掀开,瞳孔蒙着薄雾,倒映出路灯和他轮廓分明的下颌。
沈瑜温喉间溢出沙哑气音。
沈瑜温“去哪?”
她的唇瓣被酒精燎得嫣红,微微张合。
马嘉祺“回我家。”
答案简短,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混沌意识里漾开涟漪。
她未再追问,指尖抠住粗糙树干试图借力站起。
酸麻如细密电流猝然窜过小腿——身体失控地前倾!
马嘉祺瞳孔骤缩,反射性探臂一揽!
少女温软的腰肢猝然撞进掌心,蝴蝶骨隔着衣料硌上他坚硬腕骨。
冲击力迫使他闷哼一声,清冽的薄荷气息与甜腻果酒香瞬间纠缠如藤蔓,在咫尺间疯狂滋长。
两颗心脏隔着衣料激烈共振。
沈瑜温的额头抵着他颈窝,每一次吸气都牵扯到微微汗湿的鬓发,磨蹭着他滚动的喉结。
马嘉祺垂首的瞬间,下颌蹭过她散发着蜜桃甜香的长发,发丝如柔韧的绸缎缠上呼吸。
那腰肢纤细得惊人,他单臂环扣,指尖竟能触到自己灼热的指关节。
沈瑜温双手虚按在他胸口,指尖隔着衬衫传递着擂鼓般的搏动。
倘使她清醒,定能感知那失了章法的心跳正为她轰鸣。
沈瑜温闷声控诉,吐息拂过他颈侧血管。
沈瑜温“脚麻了……”
温热的潮气渗进衣领,烧红他整个耳廓。
马嘉祺喉结艰涩滚动,仿佛咽下了一口滚烫的沙。
他倏然俯身——左手穿过她膝弯,右臂稳稳托住腰背——径直将她打横抱起。
沈瑜温惊得轻呼一声,本能揪住他领口。
视线被迫扬起,路灯的光瀑倾泻在他侧脸:鼻梁挺直如冷兵器凿刻的锋刃,薄唇紧抿成一道克制的直线,唯独紧蹙的眉峰泄漏一丝隐忍的狼狈。
她的目光如融化的蜜糖黏在这副神袛般的轮廓上,近乎贪婪地描摹每一寸阴影。
马嘉祺颈侧皮肤被她目光燎过般灼烫。
他强作镇定直视前路,脚步沉稳迈过婆娑树影,将她妥帖安置于副驾。
手指绕过她腰侧扯出安全带,“咔嗒”轻响锁住满厢摇曳的心绪。
引擎低鸣碾过城市脉络。
她终于餍足般阖上眼睑,任酒意卷成温柔旋涡。
马嘉祺余光扫过她安然睡颜,蜷曲如婴,腮畔浮着两抹酣醉的酡红。
他骨节分明的手攥紧方向盘,油门无声深陷一寸——流丽灯火被拖拽成丝绸,只为拉长归途的时针。
车停稳在寂静庭院。马嘉祺轻轻推她肩头。
马嘉祺“到了。”
回应唯有清浅呼吸。
尝试数次未果,他再次俯身将人捞入怀中。
沉睡的身体如浸饱水的云朵,软软沉坠。
少女脸颊无意识蹭过他汗湿的颈窝,激起一片细密的战栗。
客房灰调墙壁被月光漂洗成泠泠水色。
马嘉祺屈膝将她置于床榻,绒被如潮汐覆上纤瘦轮廓。
他欲抽身离开——
指尖却悬停半空。
视线掠过她散落颊边的鬓发,眉心被梦境牵扯而紧蹙,唇瓣因干渴微启。
一种奇异的责任感如藤蔓绞住心脏。
他妥协般松开衬衫领口,转身下楼。
不锈钢锅底蒸腾出袅袅白烟。
马嘉祺立在流理台前,指尖揉着酸胀的太阳穴。
窗外月色是冷的,而锅中翻涌的酸枣与姜片却蒸腾出滚烫的水汽,纠缠着黏腻的甜香,弥散在空旷厨房。
他的倒影在玻璃窗上被雾气晕染得模糊,唯有一截清瘦腕骨搭着汤勺,泄露主人此刻的烦躁与迟疑。
热。
熔岩自小腹烧灼至喉咙。
沈瑜温在混沌焦渴中挣扎浮起,意识如碎裂的浮冰。
她不耐地扯开覆在肩头的衬衫纽扣——布料摩擦过滚烫肌肤的触感激起细微颤栗。
冷空气骤然吻上腰肢。短款吊带背心虚掩着腰腹,丝绸布料如暗夜藤蔓缠裹身体,却又在不堪盈握的腰线处突兀截断,一侧肩带早已滑落至臂弯,精致的锁骨如蝶翼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她赤足踩上冰凉地板。
视线逡巡过空荡房间,最终定格在门扉缝隙漏出的光带。
门把旋开的声音如裂帛撕破寂静。
马嘉祺端着醒酒汤停在门外。
氤氲雾气后,视线被彻底钉死在门内——
散乱的长发如海藻蜿蜒在光洁肩颈,雪背薄如蝉翼绷出流畅弧度。
足踝伶仃踩在冷硬地板,似一枝误入暗夜的白玉兰,被蒸腾酒气催开了荼蘼的花瓣。
沈瑜温混沌的瞳孔终于聚焦。
看清来人的瞬间,她如搁浅的鱼奔向水源,猝然撞入他僵硬的怀抱!
温软的身体毫无缝隙地贴合,发顶蹭过下颔,激起一串失控的火花。
瓷碗在托盘中剧烈晃荡!汤汁险些泼溅!
马嘉祺喉结滚动,试图抽身后撤,她却像藤蔓般贴紧,脸颊眷恋地深埋颈窝,烧灼的吐息如小兽呜咽滚过他锁骨的凹陷——
沈瑜温“老公……”
沈瑜温嘴唇无意识摩挲他颈侧血管。
沈瑜温“我渴了……”
世界骤然失声。
马嘉祺托着瓷碗的指骨用力至惨白,心脏却在胸腔里炸裂成漫天星火。
他垂首——少女仰起的脸庞浸透月色,迷蒙眼瞳盛着水光潋滟的无辜。
这一声带着蜂蜜与倒刺的称呼,如同烈酒淋上荆棘丛生的荒原,将那朵含苞的玫瑰彻底灼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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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