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求药，功高盖主

楚灼抿了抿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转头看着云九霄。

“来北幽找人？”

“嗯。”

“你这也太不凑巧了。”

自从对方来到此地，奏折和争议都越来越多，明明自己对此十分头疼，可是真的看见他，竟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也是许久未曾见过了，楚灼很罕见地摇了摇头。

“我倒是没想过，你拉了李如意做将军。”

“他啊，刚开始想去做那江湖上的一阵风，最后却因一个承诺做了朝堂上的一尊像，如今的北幽就是龙潭虎穴，进来了，就出不去，”楚灼叹了一口气，“若真要说，那也只能叹一句生不逢时。云九霄，北幽如今的局势你也看过，鱼龙混杂，除了一两位忠臣，朕已无人可用了。”

云九霄没说话，楚墨辞倒是插了一句。

“皇帝，无人可用，北幽的地域如此广阔，所谓的无人可用，也只是无人敢用吧，你终究还是顾忌着你的皇位，可，如若连江山都没有了，那你这皇帝也只是一个虚名而已。”

“我是顾忌，毕竟自古以来，北幽的大多数君王不都是因为如此吗？李如意要兵权，我不给他，我怕的，无非也就四个字……”

“功高盖主。”

云九霄和楚灼的声音重叠，像是千年前的怒吼，又或是无可奈何。

“功高盖主？”楚墨辞的声音带着戏谑。

“一位君王，有兵但不动，要么，他不敢打，要么他不敢用，”楚灼抿了一口水，连自称都换了，“我也不是一位好的皇帝，我也怕，怕这江山易主，还怕臣子篡位。”

“那你还管什么江山社稷，百姓安康，应尽力敛财才是。”楚墨辞眉眼都带上了戏谑，嗓音充满了阴阳怪气。

“你没坐过我这个位置，这样想很正常。”

楚灼很罕见地不再出声了，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反驳，甚至是骂回去，他看着云九霄，静静地想，这个人，当真是奇怪，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你甚至不知道他的目的，却还是愿意相信。

“李如意不像是会谋反之人。”楚墨辞知道自己的话不讨喜，他也并不在意。

“人心易变，谁知道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如果还想做这个皇帝，就应该用他们，否则迟早坐不稳这位置。”

楚灼没回话，他看着杯中的茶水，忽地他笑了笑。

“我本来就不该做这个皇位，若当年父亲没有带着我去东海求药，若当年死的是我，我本来就不应该是一位帝王。”

北城街巷。

月漓她们在四处打听那位探花郎的家属，正一筹莫展之际，月漓看见了一位正往外走的老人，她立即走上前去询问，谁知，那妇人一看见她，走的更快了，月漓追了上去。

“老奶奶，见了我躲什么？你知道六千年前那个探花郎吗？他家在哪里？”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妇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挣脱开月漓的手，慌不择路地跑走了。

月漓奇怪，拿了个符咒点在了对方身上，转头就听见白缘起他们打听到了什么，转身跑了回去。

皇宫。

楚墨辞听完那宣王北海为子求药的故事，短暂地闭了嘴。

“当年若不是阿垚，我就不会活着在你面前，他让我坐上的皇位，我若拱手让人，我对不起他。”

“我算是明白了，当皇帝，首先要对人没太多感情，其次要不顾私情，这两点，你不沾边。”

“我承认，”楚灼被对方怼了好几次，他话锋一转，“不过，要真论冷心冷情，谁比得上你幽族？”

楚墨辞气一上来，刚准备动手，云九霄伸手拦了他，板着他的肩膀往后推，还不忘转头对楚灼说：“对不住，这人脾气不好。”

直到出了御书房，云九霄才松开了手。

“我没想真和他打，我只是看不惯。”

“嗯，我知道。”

云九霄握着对方的手腕，什么也没说，拉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