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严见路言这样，只好不再说什么。
“什么？林严你让我跟他睡？”
“难不成你要跟阿文睡？”
晚上他们开始分房间，只有两间房，只能二二分。
“行行行，我睡就我睡。”陆棋瞥了一眼路言：“要是他不安分，我就把他赶出去！”
“陆棋你什么意思啊？怎么就不安分了？”丁文大吼道。
“像你俩一样！”陆棋砸门进房，空气突然安静了起来。
……
“不好意思啊，他就那样。”丁文解释道。
路言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轻轻地打开门，把行李拖进去。
“你，睡地板去。”陆棋指了指路言。
“…哦。”路言把毯子铺好，背对着陆棋。
半夜，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路言的被子很薄，他似乎感受到了寒意，微微一缩。
这一缩，把陆棋吵醒了，陆棋刚想说路言，但是沉思一会儿，把自己的被子跟路言的交换了。
“路言，晚安。”陆棋躺在床上面对着他的背面，轻声说道。
……
“起床了！赶紧的啊！”陆棋掀开了路言的被子：“是不是睡的很舒坦啊？我告诉你我…”
路言睁开眼，看着陆棋说话，陆棋怔了一下：“看什么看。”
“谢谢。”
“什…什么？”陆棋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谢谢，还有些不习惯。
“被子，谢谢。”
“啧，这有什么…”陆棋沉默了片刻：“以后你就在床上睡吧…跟我一起，暖一些。”
……
“对了路言，你不是说要找工作吗？”
“嗯…”
“你以后就跟阿严一块吧。”丁文很温柔地笑着说，脸上期待着路言的答案，谁又好意思拒绝呢？
“好。”
林严在一个厂子工作，一天25元，一个月也就那几百块，他是这个屋子里的顶梁柱。
陆棋呢？他则是到处瞎混，能赚多少是多少，但从不赚黑心钱。
路言回到家时，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路言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不久，灯突然亮了起来。
“哟，回来啦？咋不开灯？”陆棋从房间里出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见路言：“不开心？”
“没有。”路言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就迅速地洗了澡上床睡觉。
一天一天的过去着，每天都固定的上班，固定地吃饭睡觉。
平安夜，路言照旧地漫步在巷子里，这好像成为他一个小爱好。
“路言。”陆棋在身后叫了一声。
路言回过头：“干嘛。”
“呐，平安夜快乐。”陆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苹果，塞进了路言的手里。
“谢谢。”路言把苹果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还顺手的戳了戳，但是硬硬的，一点也都不好戳。
有几颗白色的物体落到了路言和陆棋的衣服上头发上，路言抬头望去：“陆棋。下雪了。”
“嗯？”陆棋抬头望天空，那些细小的白色颗粒砸到地面，与地面黏在了一起。
陆棋下意识的看着路言。路言好像很开心，是真的没见过雪。
但是陆棋现在想的好像不是路言没见过世面，而是有一种感觉在心底里渐渐的开出了花。
圣诞节。
虽说他们太穷，没钱过圣诞节，但是仪式感还是少不了的。
他们找了个路边摊吃了碗热腾腾的面，对他们来说，这些东西是天底下非常好吃的美食。
“圣诞节快乐！”
同乐。永乐。
过了几天，到了跨年夜，外面放着烟花鞭炮，下着雪，家家灯火通宵，迎接着98年的到来。
路言和陆棋走在小巷子里，并肩走着，走着。
陆棋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情绪，时不时盯着路言看，看了几次，路言察觉到了陆棋的目光：“你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陆棋低下头，耳根子泛起一阵阵的红色。
走了一会儿，陆棋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子面对着路言，路言被他那一举动吓到了。
“你怎么了？傻了？”路言不解问道。
陆棋没说话，快步的走过去捧上了路言的脸，陆棋的手很暖和，很暖，暖到路言的脸红了起来：“你…你干嘛……”
陆棋没回答他，吻了上去。
那条小巷子里没有人，只有那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雪依旧下着，烟花依旧高挂在空中，时而亮时而暗。
丁文和林严坐在门口前，相依偎着。
五……四……三……二……一……
“阿文，新年快乐。”林严抱着怀里的丁文，温声说道。
丁文笑了笑：“新年快乐，阿严。”
欢呼声，喧闹声，弥漫着整个二十世纪。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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