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

三天后，蒲熠星"恰好"要去双京医院洽谈智能医疗设备的合作项目。

之前就谈过一次合作，最近临近第一次合作时约定的时间，之间的会议洽谈也格外的多。

会议结束已近黄昏，他婉拒了院领导的饭局邀请，独自走向骨科。

隔着玻璃门，他看见郭文韬正在给一个小男孩包扎膝盖，蹲着的姿势让白大褂下摆拖在了地上。

男孩泪眼汪汪的，郭文韬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瞬间止住了哭声。

"小蒲？"何炅马上就认出了他，"找文韬吗？他马上就好。"

蒲熠星笑着点点头，靠在墙边等待。

何炅悄咪咪的看看他又看看不远处自己的得意门生，偷笑着回了自己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郭文韬推门出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蒲熠星递过一杯还温热的拿铁："谈项目，顺路来看看。"

郭文韬接过咖啡，指尖短暂相触："正好我休息二十分钟，去值班室说？"

狭小的值班室里堆满病历和医学杂志，唯一一张椅子上搭着件皱巴巴的毛衣。

郭文韬把毛衣扔到一旁，示意蒲熠星坐下，自己则靠在桌沿。

"聚会的事……"蒲熠星开口，"你总调班也不好吧？要是实在没空我帮你说一声也行。"

郭文韬摇头，咖啡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不用，大家也很久没见了，我应该能赶得上。"

他摘下眼镜擦拭，"倒是你，那天不是要见投资人吗？"

蒲熠星一怔："你怎么知道？"

"上周财经频道采访你说的。"郭文韬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笑意，"原来蒲总也会关注我的调班，却不记得自己上电视说过什么？"

被戳穿的蒲熠星耳根发热，清了清嗓子望向窗外。

夕阳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其实……"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你先说。"蒲熠星道。

郭文韬转动着纸杯："我在想，那天我们要怎么跟同学解释……我们现在的，关系？"

关系。

这个词让蒲熠星心跳加速。

他们算什么关系？

每周固定约饭的饭友？

深夜互诉工作压力的知己？

还是那个雨夜，在他家沙发上差点擦枪走火的……

"就说老朋友呗。"蒲熠星故作轻松，"反正我们确实是高中同学。"

郭文韬点点头，眼神却暗了一下："嗯，老朋友。"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微妙的气氛。"郭医生，三床病人情况有变化！"

郭文韬立刻站起身，白大褂带起一阵风："我得走了。"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聚会那天我不打算开车的，记得来接我。"

蒲熠星愣了一下。

"好。"他听见自己说。

郭文韬已经跑向病房，白大褂在走廊拐角处一闪而过。

蒲熠星独自坐在值班室里，指尖轻轻摩挲着塑料杯边缘——郭文韬在聊天的时候顺手给他倒的水。

窗外，暮色四合，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他突然很期待下周六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