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签——九明

邵明明站在唐九洲公寓门前，第三次核对手中的地址。

秋日的阳光透过走廊窗户洒在门牌上，镀金数字"1503"闪闪发亮。

他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没有回应。

邵明明皱眉看了看手表——上午十点整，是他们约好的复健时间。

他掏出手机，拨通唐九洲的电话，听到门内隐约传来铃声，却无人接听。

正当他考虑是否要离开时，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唐九洲顶着一头乱发出现在门口，左腿还打着石膏，右腿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他睡眼惺忪地眨了眨眼，看清来人后，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邵护士长！"唐九洲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格外软糯，"我设了闹钟的，但是……"

邵明明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咖啡和泡面混合的味道，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紧："您又熬夜工作了？"

唐九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过长的卫衣袖子："项目最后调试……没注意时间。"

邵明明叹了口气，拎起手中的保温袋走进公寓："我带了早餐，趁热吃。"

唐九洲单脚跳着跟在他身后，眼睛亮晶晶的："你亲手做的？"

"路过早餐店买的。"邵明明故意板着脸，却在看到唐九洲失望的表情时忍不住补充，"……豆浆是我自己打的，对骨骼恢复好。"

唐九洲的公寓出乎意料的整洁，至少比邵明明预想的程序员住所整洁得多。

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

唯一杂乱的是工作区——三台显示器并排摆放，键盘旁边散落着各种便签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代码。

"坐好。"邵明明指了指沙发，把早餐一样样摆在茶几上，"先测体温。"

唐九洲乖乖坐下，任由邵明明把体温计塞进他嘴里。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乱蓬蓬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边，让他看起来像个毛茸茸的小动物。

邵明明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色，心里一阵发紧。

"38.1度，低烧。"邵明明取出体温计，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你是不是又忘记吃消炎药了？"

唐九洲心虚地咬着豆浆吸管："昨晚开会到很晚……"

"开会？"邵明明翻开医疗记录本，"我记得你公司批了一个月病假。"

"线上会议，”唐九洲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小小参与了一下。"

邵明明放下记录本，双手叉腰："如果你继续这样不遵医嘱，我会建议郭医生让您回医院观察。"

唐九洲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要！"

他慌乱中抓住了邵明明的手腕，"我保证好好休息！真的！"

邵明明的手腕被唐九洲的掌心包裹，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他假装镇定地抽回手，从药箱取出消炎药："现在吃药，然后吃早餐。之后我们做半小时复健，然后您必须睡个午觉。"

唐九洲点头如捣蒜，乖乖吞下药片。他小口喝着豆浆，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有个东西给你看！"

他单脚跳着去工作台拿了个精致的木盒回来，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是我自己做的。"

盒子里躺着一枚铜质的书签，顶端是一个精巧的月亮造型，下面垂着银白色的流苏。

月亮中央镶嵌着一小块琥珀，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这是……"邵明明小心地拿起书签，指尖触碰到琥珀的瞬间，一股暖意传来。

"医院值班室那本书，你总是用输液条当书签。"唐九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想做个更合适的，琥珀有助于缓解疲劳……"

他顿了顿，没再说话。

——而且很像你的眼睛颜色。

邵明明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低头凝视着书签，阳光透过琥珀在他掌心投下一个小小的光斑，温暖而明亮。

"谢谢。"他轻声说，喉咙莫名有些发紧，"我很喜欢。"

唐九洲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他刚要说什么，突然因为单脚站立太久而摇晃了一下。

邵明明立刻扶住他："小心！"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邵明明能清晰地看到唐九洲睫毛的弧度，和那双琥珀色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