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弘石

清晨六点，石凯在持续不断的手机震动中醒来。

窗外刚泛起鱼肚白，初夏的风带着槐花香从纱窗溜进来。

他摸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黄子弘凡发来的十几条消息。

"石凯快起床！今天是我们刑满释放的大日子！！！"

"我买好早饭在你楼下啦！"

"校门口的煎饼摊最后一天营业，我抢到最后两个加双蛋的！"

最新一条是两分钟前——"你再不下来煎饼要凉了！"

石凯把脸埋进枕头里闷笑，肩膀微微抖动。

他慢悠悠地洗漱完毕，推开宿舍楼大门时，看见黄子弘凡正蹲在台阶上，学士袍胡乱裹在身上，怀里宝贝似的揣着两个煎饼袋子。

"毕业典礼十点才开始。"石凯接过煎饼，热气腾腾的。

黄子弘凡跳起来，栗色卷发上沾着晨露："所以要提前庆祝啊！"

他变魔术般从背后掏出两罐可乐，"当当当当！敬我们四年的革命友谊！干杯！"

可乐罐相碰的声音清脆悦耳，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毕业典礼前，石凯发现学士帽内侧被人用马克笔画了歪歪扭扭的音符和"未来巨星"四个字。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和同学自拍的黄子弘凡，对方立刻冲他眨眨眼，比了个V字手势。

"幼稚。"石凯小声嘀咕，却把帽子戴得端端正正。

典礼上，校长致辞时，石凯注意到前排的黄子弘凡根本没在听。

他正偷偷在毕业手册上画漫画，把严肃的系主任画成了戴学士帽的河马。

当校长说到"今日你们以学院为荣"时，黄子弘凡回头对石凯做了个鬼脸，用口型说"才怪"。

石凯低头憋笑，学士帽差点掉下来。

他扶正帽子，指尖碰到内侧那些涂鸦，突然意识到——这顶帽子，这段时光，还有身边这个人，都即将成为"曾经"。

中午的冷餐会上，黄子弘凡端着堆成小山的餐盘挤到石凯旁边："凯哥，我有个重大发现！"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朝阳区有家商铺在招租，三十平，月租五千八！"

"所以？"石凯接过他递来的橙汁。

"所以我们的音乐工作室有着落了啊！"黄子弘凡眼睛亮得像星星，"你教流行钢琴，我教声乐，周末咱还能接商演……"

石凯笑笑，轻轻摇晃着橙汁，冰块叮当作响。

他没告诉黄子弘凡，昨天璀璨音乐的制作人又打电话来催他签合同。

就像黄子弘凡也没提，那封罗马歌剧院的邀请函至今还躺在他书包夹层里。

"先想想晚上的毕业演出吧。"石凯转移话题，"你准备唱什么？"

黄子弘凡突然正襟危坐："我改编了一下我们第一次合作的那首《夏夜晚风》。"

他从包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乐谱，"加了点新元素，你看看？”

石凯接过乐谱，眉毛越挑越高。

这哪是"加了点新元素"，黄子弘凡把原本简单的流行旋律改编成了融合美声唱法与电子乐的跨界作品，副歌甚至加入了一段rap。

"你认真的？"

"毕业演出嘛，总要玩点不一样的。"黄子弘凡十分自信。

石凯无奈的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把乐谱仔细折好放进口袋。

这个动作已经足够让黄子弘凡欢呼着蹦起来，差点打翻旁边的果汁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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