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姬一动不动,风中传来肃杀,她动了动唇,眼神复杂:“即使我不是无锋的人?”
宫月徵但笑不语。
良久,她起身,抬脚离开,身后是倒在地上的雾姬。
“执刃是何等的偏心啊,”走在石子路上,她语气难辨:“红玉侍卫少主才能有,他为了子羽,把本是红玉的金繁变成了低等侍卫。”
芙蓉一愣,想起以往见到金繁动手的时候,确实不像低等侍卫的实力。
大小姐能动用红玉侍卫是因为早些年,宫门长老心怀愧疚,同意了夫人的遗言。
子羽公子呢?上有少主,也是,执刃痴迷兰夫人,怎会真的厌恶子羽公子。
“明面上的厌恶实际也是保护吧,所有人都在为他铺路,即便他不善管理,心慈手软,不配为主。”
连雾姬都为他心软,长老都更喜欢他,商宫宫紫商也站在他身后,那一直努力,实力更好的宫商角呢?
谁去为他筹谋?
这么多年,也只有她和宫远徵。
芙蓉莫名鼻酸,又听大小姐喃喃自语:“我也不剩多少年了,往后这两个可怎么办。”
她顿时落了泪,孱弱的身躯注定了大小姐短暂的一生。
不管再怎么自欺欺人,芙蓉都知道,她的大小姐,活不了多少年了。
宫门锁住了谁呢?是被拆散导致郁郁而终的兰夫人?还是背景存疑为了妹妹的雾姬夫人?
还是…年幼梦想仗剑天涯的大小姐宫月徵?
都有吧,这里就像是只进不出的坟地。
无论是谁,都逃不过这偌大的四方天地。
“咳咳咳”宫月徵移开帕子,握住。
……
两个月过去,入了冬,天空飘起了雪。
她又在埋头伏案,“咳咳咳…芙蓉,不要忙了,添再多炭火也没多大用。”
地龙烧着,芙蓉身上都暖出了汗,她的大小姐却穿的更多了。
芙蓉低着头,把写完的纸摞好,放在之前写好的《医术心得》上,以前不懂为什么一有空就埋头伏案,记录这些。
现在明白了,她也更沉默了。
咳嗽的动静把几页纸吹落,芙蓉弯下腰捡起,无意间瞥到上头墨迹未干的字眼,喉头一哽。
竟是少时公子总赖着大小姐写的一百种答案,大小姐总说:“你还用我教你什么?只要你长大了就什么都懂了。”
她匆匆看了眼,仿佛是为了公子量身定做般,看着这些几乎都能想到公子的问题。
宫月徵放下了笔,转了转手腕,看了眼外头的天。
“阿姊!”宫紫商提着裙大摇大摆进了院子。
芙蓉顿了顿,下去准备茶点。
宫月徵把东西收好,起身走过去,看她又穿一身红,靓丽极了:“怎么了?”
宫紫商笑嘻嘻道:“我研究出了个好东西,让你冬天都能暖暖入睡!”
拉着她坐下,对她说的那些点头表示期待,然后拍拍她:“不要废寝忘食就是。”
“知道啦,我跟你说,最近侍卫营都穿了衣裳!让我失了许多快乐!”
“你啊,不是说喜欢金繁?你这样不怕人心里吃味?”
宫月徵笑着打趣她,把她喜欢吃的都放她跟前,看她手舞足蹈的,轻轻拍她不让她收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