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线缠绕机械转动的生命,带着我冰凉的躯体动上几分。
混沌顺着口腔涌入身体,呼吸不由得停滞,绷带在心脏上紧了一紧。
倘若你敢说,我就会掐死你。
密密麻麻的线黑压压布满了天空,就像乌云要把人活生生捂死。
一张张破碎的面具露出藏于内里的青面獠牙,青筋暴起的眼球看着像要掉出来。恶臭的欲望化成脓无止尽的流啊流,淹没我的脚踝,膝盖,胸口,直至脖颈。
我不能呼吸了,我要被淹死了,救救我。
乌云终于下了雨,密集带着污泥的雨水打在脸上,蠕动着流进下水道里。
我走近坑坑洼洼的水坑,那里映出我的脸,和他们毫无二致。
流着黑血的,浑浊不清的瞳孔。发出因呼吸困难的呜咽的,恶心的人,是我。
我决定呼救,于是张开口,耳边听到含糊不清的垂暮声音,我的喉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撕裂了,也许就是刚才。
倘若你敢说,我就会掐死你。
丝线越绕越紧,身体咯吱咯吱的响,像块散架的老式木门,我想是我的骨头断了,接着是筋脉,每一个血管,再到心脏。
我好痛,痛得像被蚂蚁噬咬了全身,又像什么东西把我碾压成了泥,融入泥土里。
我睡过去了,再醒来时,没了丝线,没了令人生惧的脸。
那刚刚是梦吗?我抬手触碰自己的脸,也没了痛觉。
“你做噩梦了?”身边人的声音响起。
“嗯。”我不再怀疑,回过神应道。
“走吧。”“好。”
我起身跟上朋友,却发现他走过的地方留下带着污泥的脚印。
这么脏,去哪里玩了呢?
刚要开口,前面传来催促的声音。
“快点啦,你好慢。”
我便把困惑留在了原地,忘却了。
倘若你敢说,我就会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