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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绚丽,云晚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下颚落在宫远徵肩膀。
“宫远徵。”她含泪唤他,仰头张开唇瓣。
闻声,宫远徵慌了些,像个小孩子似的手足无措,撤下所有力道,想碰她,又怕自己再次不由自主。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将你弄哭的。”
“你别这样。”云晚轻轻说道,“你没必要这样做的。”
宫远徵慢慢俯下身,另一手轻轻捧起她的雪颊,拇指指腹微微摩挲着。
“昭昭你值得,是我错了,我不该强迫你的,我不知道你同样也是喜欢我的,当我看见你和宫子羽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爱你,却也在无形之中伤害了你…这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变成了你最讨厌的样子。”
他在那双水烟漫起的杏眸里,看到了落寞廖然。
宫远徵心间一疼,眼里的情绪更加慌乱了些。
语调放得更柔缓,指尖在她雪颊抚触轻轻:“昭昭,对不起对不起……”
云晚缓缓摇了摇头。
即使强迫那般情形,她也从未真正恨过宫远徵。
年少爱慕,经年不渝。因为他的占有欲,她对他有过惧,有过疑,有过倦,一颗心似炉中微弱星火,一分一分地黯下去,渐成烟烬,却执拗抱着一点余热,不肯散去最初的微末心许,更从来不曾真正生出憎与恨。
若说恨,从始至终,她或许更恨自己。
她想要离开,只因不愿自己与宫远徵再度走到彼此折磨的境地。
可如今他却和她道歉,他却如此卑微的低下头颅向他认错。
云晚仰起一张巴掌小脸,看向宫远徵。黛眉翦瞳,雪玉双颊似月魄凝就。
“你真的变了么……”
她告诉他:“宫远徵,喜欢不是被控制。”
“我知道,我不会再控制你。”宫远徵当即保证,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有自己的朋友,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可以有自己的空间,什么都可以有。”
“可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云晚略显语无伦次,视线模糊起来,心中却在动摇。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骗你,我不应该限制你的自由。”宫远徵一遍又一遍强调自己的错误,“昭昭说对,是我太自私,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什么都不懂……”
“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可以做出改变的,你教教我,最后一次。”宫远徵拉着她的手,滚烫的泪砸在地面上。
宫远徵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他做事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对其他人更是漠然置之。
当遇见云晚之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向后退,因为这件事触犯到了他的禁忌。
他讨厌别人闯进他的世界,他不允许自己有软肋。
可当离开这丝温柔后,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贪恋那束目光,这束温暖。
他生来就在黑暗里,在这样残酷的宫门,任何人都是阴沟里的草芥,包括他自己。
所以他才会那么贪恋她。
贪恋属于他的最后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