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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先生相救。”云晚为他俯了俯身。
“不必多谢。举手之劳罢了,不过姑娘倒是英勇,敢站出来为燕世子说话。”
他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一般,让云晚顿时想起那次一夜欢愉后便再也没有找过他,顿时又有些莫名的心虚。
“燕临是我的朋友,这是应该的。”
她身后衣尾裙摆逶迤在地,点缀的金箔在日光中闪着细碎光辉,身影如被洒上了一层金边。
谢危目光落在她身上,甩了甩衣袖:“确实。”
话落,他似是失了继续说话的兴致,微一点头道。
“谢某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先生,不再多留留吗?薛烨走了,您来我们也热闹些。”燕临开口。
“不了。”谢危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又略过云晚,最后转身离去。
云晚目光落在他离开的身影上,停顿半晌,方才伪装出来的轻松与乖巧散去,她苦恼地皱了皱眉,将手中的帕子绞的凌乱。
他怕是已经察觉到了。
……
冠礼很快就要开始了。
“晚晚,快坐我的旁边!”沈芷衣因为是乐阳长公主,身份自然尊贵,因此位置也靠前了些。云晚沾了她的光因此位置极佳。
她微微侧过头,便能与燕临对视上,日光正好,她对他微微一笑,像是鼓励。
有人轻轻敲了敲厅里面一座小小的铜钟,周遭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一时都聚集到了堂上。
穿上一身厚重华服的勇毅侯燕牧,在老管家的搀扶下,从后堂走了出来。
“承蒙诸位来宾看得起,大驾光临,我侯府实在蓬荜生辉!燕某在这里再此谢过了!”
虽然刚刚大病初愈,可声音依然中气十足。
吉时已到,燕临身着隆重,从里走了出来,而谢危就在中央看着他一步一步走来。
“三加加冠,请大宾!”
行冠礼,最重要的便是加冠。
府中下人递过了端端放着头冠的漆盘,由赞者奉了,垂首侍立在谢危身畔。
燕临则一掀衣袍,长身跪于他身前。
“冠者,礼之始也。而成人者,为人子、为人弟、为人少者,先行孝、弟、顺之礼,后可为人,进而治人。今危受令尊之请,为你加冠,诚望世子牢记今日之训。”
谢危的声音低沉却不乏稳重。此时犹如是燕家真正德高望重的长辈。
张遮脸色却微微一变。
“少了。”
陈瀛不解:“少了什么?”
张遮眸中墨色翻涌,不答。
谢危低眸将玉冠放在了燕临头顶,平淡地对他道:“垂首。”
燕临心里江河翻涌似的震荡,有惊讶,有骇然,可当此之时万不敢表露出半分,望了他有片刻后,终于还是依言垂首。
云晚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加冠礼,日光微薄,只天的边际似乎变化莫测。
她眼皮直跳,不知为何总觉得隐隐不妙,只能压下心头不安。
忽地,一阵冷风灌入窗户,吹得一旁屋檐上的红帐飞散。
张遮抬起头,看到远处山峦叠嶂,乌云笼罩在燕府上方,如同挥之不去的阴影。
大雨磅礴,有翻江倒海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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