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当谢危要将那木簪穿过玉冠为燕临束发时,勇毅侯府外面忽然起了刀兵喧哗之声,门口似乎有侯府的护卫大喝了一声“你们干什么”,接下来便戛然而止,随之而起的是惊呼惨叫,并着一人冷厉的高声呼喝:“圣上有旨,勇毅侯府勾结逆党,意图叛乱,挑唆军中哗变,今以乱臣贼子论处!凡侯府之人统统捉拿,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燕府内,立马乌泱泱立满了兴武卫。
薛远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纷纷的议论声,充斥着不满的情绪。
“你们这是干什么?今日可是燕临的冠礼,怎可如此对待我们?”
薛远停在府内,手上握着的宝剑滑下水珠,接连不断地溅在地面上。
“呵,别来无恙啊。”
燕临更是瞳孔一缩,骤然之间便要起身,然而一只手却在此刻重重地落了下来,用力地压在他的肩膀。
他眉目间的从容如青山染雨般,隐逸里添上几分端肃的厚重,只静道:“礼未成,莫动。”
这声音仿佛给人带来无限的安全感,燕临静了下来,没有说话。
燕牧走了上去:“我勇毅侯府世代恪尽职守,忠君爱民,定国公方才所言是何意思?况且我勇毅侯府近日一直安分守己,又何来的逆党之说?”
沈玠也开口:“是啊,国公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薛烨冷笑一声:“看你们死到临头了还在狡辩,父亲难道还能查错?你们燕家就是勾结逆党、罪该万死!”
此言一落,府中空气陡然冷下去一半。
燕临看到薛烨如此嚣张跋扈的样子,心中气急万分,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可面前之人的手掌依旧牢牢地按压在他的肩上,不可撼动半分。
谢危没有看一旁嚣张至极的薛家父子,而是抬手继续行加冠礼,将簪子慢慢插入到玉冠中:“豪杰之士,节必过人,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乃匹夫见辱,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方称天下大勇者。"
在薛远看来,勇毅侯府这帮人都与死人无异,是以直接一挥手,冷厉地道:“废话少说,今日赴宴的诸位大人们还请不要乱动,凡燕氏党羽都给我抓起来!”
冬日的凉风从府外吹来,丝丝寒意灌入衣袖。
“慢着!今日是燕临的冠礼之日,圣上特意下旨让燕府好好操办,定国公,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是云晚站了出来。
一阵风拂过,她鬓发上的珍珠摇摇欲坠。可眼里的坚决与无畏却不容忽视。
“你!”薛远望向她,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没想到云家也坏他好事,等他解决完燕家,必定第一个找上他们!只不过现在……
谢危云晚听到这话,长眉轻挑,缓缓抬眼。
四目相对,云晚猝不及防跌进那一双眼睛中,男子目若点漆,眼尾天生带着几分上挑,光下看人,纵使眼底无情,也带着几分柔情,让人心中一漏。
她不由错开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