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是那么几秒,林亦杨便移开了目光。
云晚扬起一个感激的笑容,朝他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云晚。”
窗外的大雪依旧肆意,云晚坐在角落的红木高脚凳上,左手托腮,抬眸,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景。
台上的乐队唱起了一首老歌,音调悠扬,与这雪天格外的适配。
是《Yellow》。
累了一天了,云晚听着这舒缓的歌声,缓缓闭上眼,音乐像是在洗涤她一身的疲惫。
直到桌子上传来玻璃碰撞的声音,她才回过了神。
“请你的。”
是林亦杨。
两人凑得近,他身上薄荷香极淡,却很好闻。
云晚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刚刚才帮了我,这次又请我……我们明明才刚认识,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没关系。”男人说,“大家都是同胞,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云晚歪头,笑:“你这么一开始就确定我是中国人?”
这是为什么呢?
林亦杨垂下眼,想了想。
他也不清楚。可在看到少女的第一眼,他的心跳的很快,除去看见她的漂亮,好像就是一种回到故乡般的悸动。
黑眼、黑发、和那眼眸中的光,像是暴雪中唯一的慰藉。
所以,他开口的第一句便是中文。
林亦杨抬起了头,看向她,声音富有磁性:“大概是第一直觉吧。”
云晚点下了头,没有反驳。
晚风吹起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她也懒得去整理。
纤纤素手执着玻璃杯,在眼前轻轻摇晃。
酒是橘色的,像夕阳下的一片海。
林亦杨就坐在云晚对面,眸光悠游自在,欣赏着这幕美人月下饮酒的画卷。
“你是这里的留学生吗?”她问道。
林亦杨点头:“嗯。”
“需要看看吗?我的学生卡。”
云晚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不用,毕竟中国人不骗中国人嘛。”
她的手掌心明明又小又软,用的力道却不轻,就这么紧紧握着他腕骨。
细腻温润的触感在他肌肤上带起一片片颤栗,林亦杨想到了玉。
她的手心就和玉一般。
云晚这才发觉她的动作有些不妥,汕汕地收回了手,小声道:“抱歉…”
看见“玉”的离开,林亦杨心中划过淡淡的失落,但面色还是波澜不惊:“没事。”
他看了一眼云晚的行李箱,问道:“你是来这里旅游的吗?”
云晚轻轻摇了摇头,指尖握着吸管搅晃着酒杯里的酒,像是给橘海掀起一波波浪潮。
“我自幼学习大提琴,来赫尔是来进修学习的。”
难怪,难怪她身上有一股艺术家一般的气质。他想。
“会在这里待多久啊?”林亦杨问。
这个问题似乎对刚刚才认识的陌生人有些唐突,云晚倒也没有多想,如实回答:“两三个月左右。”
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云晚眼眸一亮,说着:“你帮了我这么多,不如我去和这里的乐队说一下,在这里为你演奏一曲可好?”
特意为他演奏一曲?
林亦杨抿着唇,月色掩映下的耳垂尖尖冒出了一点红,十分生硬地吐出两个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