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樾看着他一脸自卑又害怕的模样，搭上了他的肩膀，郑重其事，“无论如何，我是阿樾，你是奇风，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当你……你是怎么从虎族逃出来的？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当年，我被虎族掳走后就一直被锁在地牢里，有一日虎族内斗，我趁着混乱逃了出来。”奇风开口道，“后来，就一直四处流浪。
“那你的腿……”梵樾攥紧了拳，“是怎么伤的？”
“这不重要了，一路上欺负我的妖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各个都能记住，那我活着就更没有指望了。说起来，我能在弱肉强食的妖族苟活到如今，还只是断了两条腿，已经很好了。”
梵樾看着奇风的腿，痛心不已，“你既知道我是皓月殿主，这些年为何不来找我？”
奇风声音极低，“我妖力低弱，万里极域之地，一步踏入，别说请见皓月殿主，怕是连半日都活不过，何况……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岂敢高攀皓月殿主？”
“对了，白泽灭族时，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奇风问。
“是阿爷，他把全部灵力给了我。”梵樾回答，指尖却异常的苍白。
“那虎族被灭是你做的吗？是你为白泽一族报的仇，对吗？”
“……不是我。”
听到这话，少年面孔惨白，像是被人用长剑刺穿，痛苦地难以自持。眼眶与眼尾通红一片，长睫不停发颤，满脸的悲伤痛苦之色，倘若仔细观察，甚至能从他眼里看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恨意。
“为什么，你是皓月殿主已经是世间最强，为什么不替白泽族人报仇？”
“我去过虎族报仇，我也去过虎族寻你，但我到虎族的时候，虎族已经被灭，我翻遍了整个虎族都没有找到你的尸身。”梵樾说得很慢，似是有难言之隐，需要在唇齿间转几圈，才能缓缓道出，“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屠戮虎族的人，我也从未忘记我们白泽一族的仇恨，我也从未放弃寻找过你。”
奇风迎上他的目光，突然间愣住。
他看着他，胸口一空，像是关在监牢中待毙的囚徒，在深秋得到罪行的宣判，判处斩立决。
可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当年虎族指名要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梵樾问。
奇风心中情绪翻涌，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其实，当年虎族要的紫瞳少年……不是我，是你。
梵樾身形一僵，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后听见奇风轻声道，“你天生紫瞳，我知道你不说心中却一直介意这此事，所以我偷偷学了交换紫瞳的术法，把你的紫瞳换到了我的眼睛里，阿爷说了交换之术不能逆改，无奈下帮我将瞳色掩去，所以后面才会………”
“为什么我没有一点关于这些的记忆？”梵樾心中的愧疚更深了些，艰难开口问道。
“这些事发生在你十四岁的时候，而你十五岁的时候从山崖上摔了下来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自然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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