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豆浆刚磨好,游妈妈就发现院门口的石阶上放着个牛皮信封。信封没有署名,边缘被露水打湿了一角,摸着里面像是装着厚厚的纸张。她捏着信封走进厨房时,云慕正帮游子意系围裙——今天游子意说想试试做南瓜饼,腰侧的伤口虽未完全复原,但动作已利索了许多。
“这是什么?”云慕接过信封翻看,封口处没有胶水,只用细麻绳松松系着。游子意凑过来看时,宝宝的小手正抓住他垂着的围裙带子,含在嘴里啃得津津有味。“拆开看看。”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拍开宝宝的小爪子,“别乱吃东西。”
信封里掉出一叠照片和几张打印的聊天记录。最上面的照片拍得模糊,只能看出是在某个昏暗的仓库里,游明诚正和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握手,旁边堆着的箱子上印着“游氏集团”的字样。云慕拿起聊天记录,眉头越皱越紧:“他们在商量转移资产,说要把资金转到海外账户。”
游子意的指尖划过一张照片的角落,那里有个模糊的logo:“这是码头的货运公司标志,我以前跟妈去送过货。”他忽然想起什么,“游明诚有个远房表弟在码头工作,叫游志远,以前总来家里蹭饭。”
正说着,林哲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里带着急意:“你们看今早的新闻了吗?游明诚说我们诬陷他,还拿出所谓的证据,说是有人伪造他的签名栽赃。”云慕点开新闻APP,果然看见游明诚对着镜头声泪俱下,手里举着份“笔迹鉴定报告”,旁边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字幕标注是“著名笔迹鉴定专家”。
“这是耍赖。”游子意的手微微发颤,“他肯定买通了鉴定专家。”云慕把照片和聊天记录收好,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别急,我们手里有他转移资产的证据,还有王仲礼的证词,足够让他翻不了身。”
午后阳光正好,苏晓带着温棠来送新画的绘本。画里的念念正坐在学步车里,追着一只蝴蝶跑出院子,云慕和游子意手忙脚乱地在后面追,背景里的院墙上爬满了牵牛花,紫色的花瓣上还沾着露珠。“特意加了点悬疑感,你看学步车后面跟着只黑猫,像不像侦探小说里的伏笔?”苏晓指着画纸边缘,忽然“咦”了一声,“这黑猫的眼睛,怎么跟照片里的仓库窗户有点像?”
温棠凑过来看照片,忽然指着戴口罩男人的手腕:“这是市第一医院的手环,我认识这个样式。”她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是上次去医院开会时拍的,“你看,医生值班时都戴这种手环,上面有姓名和科室。”
云慕放大照片,隐约能看见手环上的名字:“好像是……周?”他忽然看向温棠,“你们医院有姓周的医生跟游明诚来往吗?”温棠的脸色微微一变:“周瑾的堂哥叫周睿,是心胸外科的主任,前阵子还帮游明诚做过体检。”
话音刚落,周瑾推门进来,手里的文件袋掉在地上,脸色惨白:“你们在说周睿?”他捡起文件袋,手指抖得厉害,“我刚才去医院送病历,听见他在打电话,说要帮游明诚伪造不在场证明,还说……还说要让某个证人‘消失’。”
游子意的心猛地一沉:“他说的证人,会不会是王仲礼?”云慕抓起车钥匙站起来:“我去警局提醒他们加强保护,你们在家等着,别乱跑。”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深深看了游子意一眼,“照顾好自己和宝宝。”
傍晚时分,云慕还没回来,游子意正抱着念念在院子里看晚霞,忽然听见院墙外传来窸窣的响动。他抱着宝宝往屋里走,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游先生,方便借杯水吗?”转头看见个穿快递服的男人站在门口,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我们家没多余的水。”游子意抱着宝宝往后退了退,手指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男人忽然笑了,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游明诚让我带句话,识相点就把证据交出来,不然……”他的手往身后一摸,露出半截闪着寒光的东西。
宝宝被吓得“哇”地哭了出来,游妈妈从屋里冲出来,手里举着炒菜的锅铲:“你想干什么!我已经报警了!”男人骂了句脏话,转身就跑,院门口的梧桐树下,一辆黑色轿车飞快地驶远了。
游妈妈抱着吓得发抖的宝宝,手还在不停地颤:“太吓人了,还好我听见动静出来看看。”游子意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拿出手机想给云慕打电话,却发现屏幕碎了——刚才后退时不小心撞到了台阶。
就在这时,云慕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警察。“我接到邻居电话,说有可疑人员在附近徘徊。”他看见游子意发白的脸,快步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游子意摇摇头,声音还有点发紧:“他说游明诚让交证据,不然……”
警察在院子周围勘察时,发现墙角有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客厅的方向。“这是针孔摄像头,应该是今天早上装的。”警察取下摄像头,“我们会尽快调查来源,你们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有人24小时陪同。”
晚饭时,谁都没什么胃口。宝宝似乎察觉到气氛凝重,乖乖地躺在婴儿椅里啃胡萝卜条,不吵也不闹。“游明诚这是狗急跳墙了。”云慕给游子意盛了碗汤,“张律师说法院下周就开庭,他肯定是想在开庭前毁掉证据。”
温棠忽然放下筷子:“我有办法让周睿开口。”她从包里拿出个录音笔,“早上周睿跟游明诚打电话时,我正好在隔壁办公室,录下了一段,里面提到了他们伪造证据的细节。”周瑾握住她的手,眼里带着担忧:“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总不能让他一直逍遥法外。”温棠的眼神很坚定,“我明天去医院找他,就说知道他和游明诚的事,让他去警局自首。”苏晓举起手:“我跟你一起去,假装去送画稿,能帮你打掩护。”
夜色渐深,宝宝早已睡熟。云慕帮游子意检查了门窗,又在客厅装了个小型监控。“今晚我守着,你睡会儿。”他把枕头垫在游子意腰后,“别担心,有我在。”游子意抓住他的手不放,指尖冰凉:“一起睡,我怕……”
云慕躺在他身边,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月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照亮了彼此眼底的担忧。“明天我请个长假,寸步不离陪着你。”他吻着游子意的发顶,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不管他耍什么花样,我都不会让你出事。”
游子意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到他的锁骨,那里有令人安心的温度。“我不怕。”他轻声说,“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窗外的风吹过梧桐叶,沙沙作响,像在应和着这份相濡以沫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