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而下，芬芬冒着风雨跌跌撞撞地冲进下人们居住的院子。她的声音在风声雨幕中显得有些颤抖，却异常坚定，一个接一个地敲开房门，急切地询问有没有人会接生。一盏又一盏昏黄的灯火在漆黑的夜色中被点亮，微弱的光芒像是暗夜中燃起的希望。
“夫人夫人，所有下人我都问过了，只有张妈妈会接生。”
芬芬急匆匆的跑进内室，身后还跟着她口中所说的张妈妈。
小菊在微弱的烛火中抬眼问道，“你会接生？”她的手还紧紧攥着金钏的手。
“略知一二。”
“什么叫略知一二？你到底会不会啊？”
张妈妈的手紧紧放在小腹前，紧紧的攥着。
“就帮人接过两次生。”
小菊看了看床上脸上惨白的金钏，心头一紧。
“这…行吗？”
“我已经问过所有人了，除了她没人接过生。”
芬芬焦急的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张妈妈…我信你…”金钏虚弱的说。
张妈妈连忙点头行礼。
“你可得仔细着些，现在在你手上的可是两条人命！”小菊说。
张妈妈应了一声，就匆匆走到床前，伸手掀开锦被，随后又撩起金钏的裙摆仔细打量了一番。
“现在马上接生，命人去打热水来。”
“是。”
芬芬听后马上跑出了内室，而小菊则还是在床前握着金钏的手。
很快，一声声惨叫伴着雷声传来，外面的丫鬟们两人一组，一人撑伞一人端着热水，顶着暴雨，陆陆续续的望内室跑。
金钏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她的手指深深掐进被褥，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窗外雷声滚滚，仿佛天地都在为她的恐惧低鸣，每一声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她早已紧绷的神经上。
“夫人，先别叫了，您省着些力气吧，一会没力气了怎么生啊？”
张妈妈在床尾从侧面探出头来对金钏说。
可是在这万分煎熬下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痛苦仍没有减轻，孩子仍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金钏的眼泪在痛苦中悄然滑落，一滴，又一滴，无声地洇湿了枕面，她此刻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我…我不行了…我…没力气了……”金钏哭着说。
小菊伸手为金钏擦去眼泪，转头对张妈妈说。
“为何生了这么久？”
“夫人这是第一胎，又是早产，自然难生些…”
张妈妈说完伸手擦了擦额前的汗珠。
擦完汗，张妈妈回头看了看，却马上惊呼道。
“夫人夫人，看见孩子的头了！”
小菊听后为金钏拨开了被汗水浸湿而粘在额头上的刘海，随后对着她笑了笑。
“夫人，再最后用力一次。”
随后，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房间的寂静。金钏和小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眶，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一旁的芬芬也喜极而泣，连忙跪下说到：“恭喜夫人！”
在外面守着的侍女们也总算松了一口气，齐齐跪下，齐声说道。
“恭喜夫人！”
这声音洪亮而欣喜，即使在夹杂着滚滚雷声的暴雨夜中，也显得格外清晰，穿透了重重雨幕，直击人心。
张妈妈也紧随其后笑道。
“恭喜夫人了，是个小公子。”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