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永珹的选择……
在事情发生时，他被皇帝打发出去看看世情，出了桃源十里，后来又不让进了，所以几乎是一头雾水的回到宫中，紧跟着就知道嘉妃被禁足的事儿。
这是为什么？
下了伺候的人也不知道，只能说：“嘉妃娘娘禁足是皇后娘娘亲自安排的。”
永珹便来找了岁岁，一进来，就跪在了岁岁面前，岁岁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又示意碧草把人扶起来，永珹不起，“皇额娘管理后宫毫不偏私，此番额娘被禁足定是犯了什么过错，所以儿臣此跪是替母求情来的。”
“替她求情，也要先知道缘由吧。”岁岁就说，“你先起来，咱们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再说别的。”
这么一说，永珹的心里却越发没底了，额娘这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误？为什么他觉得皇额娘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说他呢？
岁岁稍稍构思了一番言辞，倒也没有拿这种桃色新闻来博眼球，“自你出生以后，皇上特许让嘉妃抚养你，她对你是何等的重视，平时里又教了你什么，你是最清楚的。”
永珹听到这里，脸色就是一变。
额娘教过他什么？他当然记得。
说他是额娘的骄傲，额娘奋力向上爬，只为了让他的身份更尊贵一点点。身上担了贵子的名头，在没有嫡子没有长子的情况下，是最有机会当上太子的人。
这些话他是从小听到大的。
当上太子了，做太子是为了以后能当上皇帝，可当上皇帝了之后呢？
是为了关照玉氏，叫额娘的母族以此为荣耀。而这就是额娘最终的目的。
但永珹又很明白，这样的想法会很危险。所以长大了以后，他一边做额娘的好儿子，一边又清楚的明白额娘所愿怕是不会实现的。
“儿子愚钝，还请皇额娘明示。”所说的这些不过都是陈年旧事，一定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儿。
岁岁想了想，就换了个说法，“今日你出去了，所以不知道，李王爷和嘉妃密谈，希望以玉氏全族之力在皇上面前立荐让你坐上太子之位。”
这虽然和真实情况有一点出入，但也不算谎话。
永珹深吸一口气，顿时只觉得身处深渊之中。别说玉氏王爷只是一个附属之地的王，不是朝中重臣了。就算是被朝中重臣所立荐的太子人选……下场也清晰可见呢。
康熙八阿哥那时候，不也一样是被群臣立荐吗？可最后他的下场如何？
永珹在心里思量了一回，自己应该还是比不过那位八爷的，毕竟那位八爷失败的时候都已经当差多年，在朝中也算有经营，可是自己呢，他刚刚脱离了一味读书的年纪，只是旁听政事罢了。
所以，纵使有万千之策，好像都不管用了，那就收拾收拾，麻溜的去找他皇阿玛请罪吧。
就这样，在岁岁的忽悠之下，永城带着自以为知道真相了的心情去找皇帝请罪。
皇帝见了他，便问：“你要说些什么？”
永珹磕了一个头，“皇阿玛，儿子知错。”
“你有何错？”
永珹道：“儿子之错在，因儿子之故使额娘萌生了夺嫡之心。然额娘深居后宫多年不懂前朝之事，所思所想也只是希望儿子能出人头地。儿臣恳求皇阿玛原谅额娘，儿臣愿一人承担所有责罚。”
皇帝抬眼看这个儿子，“原谅了她，那朕又该如何责罚你呢？”
永珹便道：“儿臣自请去皇陵守孝，给列祖列宗尽孝心。”
去了皇陵也就远离了前朝，算是隐晦地放弃了的意思。
皇帝听了永珹的话，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既然是你所求，那朕答应了你就是。”
就这样，几乎是很风平浪静的，这对君臣父子之间就完成了一次交锋。
李赫已死的消息还是瞒着后宫，永珹去到皇陵的消息也是瞒着的。知道消息的，除了岁岁和几个肱骨大臣，再就是永璜永璋以及和敬这几个已经成了家的儿女。
岁岁就交代永璜，“他去了皇陵守着列祖列宗，跟你管着的事儿，也算是有交集，平时也就多照看照看。”
永璜答应了，虽然不参与什么大事，但作为一个兄长，在生活起居照顾弟弟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没几天，宫里就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嘉妃死了！
“自裁？”岁岁不可置信，“外头的消息都瞒的好好的，她没受到什么刺激，怎么忽然就死了呢？”
碧草就说：“来回报消息的是启祥宫的丽心，说她就是一大早就没有听见嘉妃起身的动静，再进去一看就发现嘉妃和贞淑穿着母族的衣裳……”
这主仆一块儿死了，那多半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定是知道了李赫死了的事。
“给我查！”岁岁起身就要往养心殿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宫里究竟有多少多事的舌头！”
去往养心殿去，原因也只有一个知道李赫死了的满宫里就只有那了。而岁岁头头一个怀疑的就是进忠。
进忠向着卫嬿婉，而她与嘉妃那也是不睦已久了的。
所以，岁岁觉得他们两个有做出此事的动机。
到了这边，没看见皇帝。估计人这会儿在军机处忙着呢吧。
反正岁岁是来找进忠的。
“李赫死了的事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进忠那是一脸茫然，“不是啊。好端端的，奴才把这件事说出去做什么。”
“好端端的？”岁岁冷笑一声，“那你知不知道，嘉妃连同贞淑一块儿，昨天晚上自尽了。”
“什么……”进忠的表情变了变，明白了为何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岁岁会来质问他，赶紧解释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进忠的解释是这样的。
他没有动机做这件事情，因为他知道永珹已经废了，这一倒连同嘉妃生的下面两个儿子都没多大机会了，嘉妃完全失去了竞争力，那在后宫就相当于半死不活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费劲巴拉的把人给整死呢？
就算是嬿婉和嘉妃不对付，可她之前犯过一次糊涂领教过岁岁的脾气，就不会再犯第二次错了。
更何况还是没有必要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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