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人吗?”岁岁说着礼貌试探的话,但是往里走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客气。
走到这小小的院子里了,就发现东面正厅里果然坐着一个背对着的青年,他的后脑勺上还系着一块窄窄的白布。
这个位置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蒙着的是眼睛吧。
我……
要不要这么奇葩,男二号是个瞎子,还是暂时瞎了?
岁岁只看了他一眼,就听见了他防备的声音:“是谁!”
明明看不见还是扭头过来了。
岁岁拍了拍胸口,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解释道:“……原来这院子里有人啊。公子,奴家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只是刚才奴家的弟弟在巷子里玩,不小心把沙包丢进来了,所以我…咳,来捡沙包的。”
对方皱着眉头似乎在分辨这话的真假,但她听在耳朵里的,的确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而且还不会武功,于是便放下了心防略微颔首。
岁岁捡了沙包, 却没有急着离去。
而是就站在院子里,定定地看着他。
“你怎么还不走?!”他不满道。
岁岁提着裙子,拾阶而上,走进了东面的屋子靠近:“公子患有眼疾,怎么家里却不见照顾公子的人呢?”
“关你何事?”
“公子若是不嫌弃,奴家留下来照顾你两天可好?”岁岁一边说着话,双手就若有似无的攀上了他的胳膊。
而陆嘉学就在这时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脂粉气息就像是勾栏瓦舍里的那种味道,浓烈中又带着一点俗气。
“滚!”陆嘉学呵斥道。
“嘁,小气!”岁岁小声嘟囔一句。
陆嘉学自眼睛看不见之后,耳朵变灵敏了许多,便听见了这些小声的抱怨,他心中笑一声,原以为这是一个行为放浪的风尘女子,可这露出来的脾气怎么那么刁蛮。
岁岁没再多说别的,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陆嘉学自然能够察觉到对方的离开,只是他有一瞬间的恍然,在那股非常浓烈的脂粉香气散去之后,还是留下了一缕十分清幽的凛冽梅香。
他嗤笑一声:梅花是四君子之一,自然有它高洁坚韧之处,可是若喜欢这花的女子沦落风尘,那是要吃苦头的。
这么想完,陆嘉学又联想起自身:他的境遇都不见得好上许多,还有功夫在这里怜惜旁人呢。
只是他没想到这女子去而复返。
岁岁重新回来时给他带了两笼包子,热气腾腾的,“喏,就当本姑……就当我可怜你,发一回善心好了!”
放下了包子,她又转身离开了。
过了好久之后,陆嘉学慢悠悠的拿起了面前的包子,慢慢吃着,他想今日遇见的这姑娘不是他哥故意派来的,毕竟这姑娘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所言所行皆是破绽。
就说的这几句话就已经把她的身份基本上讲明了,这是一个家道中落又沦落至风尘的女子。
她忽然对这个女子产生了一点点兴趣,然后又可惜今日到底没问了她的名字。
岁岁出来之后便叫上了自己那两个拿了零钱去买零嘴儿的小丫头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