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出门之后岁岁便把下一次出门的时间定在了下一个月，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是安心祖父身边呆着收集消息吧。
她明显可以感觉到祖父也不是那种老态龙钟的年纪，但传达出来的感受确实比年纪要老上好几岁的，这一年里头甚至病了好几回。
去到祖父所居的松柏苑中，就看见他正在书案后头似乎在装裱着一幅画。
岁岁便直觉那幅画有问题，祖父最擅长画画，有过许多副名品，也不是每一幅都要亲自装裱的吧？
她走进去：“祖父，您又画了一幅画啊，我来帮您装裱吧。”
祖父慈爱地笑了笑，却也没让：“我都做了一半了，倒也不用你，你去院子里把那盆、盆栽松修剪一下吧。”
“好。”岁岁点头，走到院子里转了一圈，根本就没有拿起剪子，就指挥着人把那盆盆栽给祖父搬到了屋子里，“祖父，我剪好了！”
祖父抬头，然后看着岁岁就笑：“你这鬼丫头还糊弄起祖父来了是吗？祖父可还没有老到老眼昏花的程度啊。这松，你哪有修剪过？”
岁岁略微扬了扬下巴，笑道：“祖父世间万物，自有其规律。这盆栽是被人养在盆里虽不敌那些长在天地之间的高大松柏，但是肆意生长，成什么模样也是它的心性，喜欢的人自能从其中看出美感又何必修剪呢！”
“好丫头！”祖父装裱好的话又细细地收了起来，才认真的和岁岁说话，“你呀，说起这松板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怎么到你自己身上却全然只剩下你母亲教导的端庄了呢？像你这么大的小姑娘，不应该天真浪漫的总想着出去玩吗？”他虽不太关注后宅之事，但也知道二房的怜姐儿，这两年在外面交了小姐妹也极爱出门玩儿的，就是秀姐儿，也总是吵吵着要出门去吃好吃的。就只岁岁能够耐着性子待在他身边学画画。
岁岁便道：“祖父，我是这一辈中的长女，自然要给弟弟妹妹们做榜样了。”
“那你心里又搁着什么事儿啊？”
岁岁垂头：“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祖父。孙女儿确实心中有很多疑问。”
“你说。”
“祖父要答应祖母给二叔选一个商户出身的女子做续弦呢？”
祖父听得这疑问，表情难得严肃了些，但又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转圈圈：“我知道你是想说这家中总有些和规矩不合的地方，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说清楚的，都是昔年阴差阳错造成的结局罢了。不过林氏身上的好处，你还是要慢慢地去看。”
岁岁点头：“是，祖父。其实孙女并不是低看商户之家，只发现自二婶进门，母亲不喜交际，而其他的官眷夫人又不邀请二婶，咱们家的女孩子出门交际的机会也跟着少了。”
祖父却摇头：“人情往来这种事呢，一半讲情分，一半讲功利。要是咱们家人才鼎盛，其他的人家才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呢。”所以这样的事跟家中女卷没太大关系，但跟男人是否出息才是有关系的。
岁岁给老人家递了一杯茶，又慢慢地扶着他坐下：“那……孙女会盯着弟弟们读书的。”
祖父却是回头道：“我听说，你总是特别关照即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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