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没说话，倒是何常胜抢白：“你在哪听来的这么多老规矩。建国啊，别听他瞎说，咱们没有那要求……这就一点，咱们家呢，确实没得一个儿，家丽呢又是老大，所以你们俩在一起之后，顾着家里多点，这也是她作为老大的责任，就这么点要求，别的没了。”
“就是啊。”老太太也说，“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什么姓氏不姓氏的。姓什么不都是长在红旗下的人吗？”
岁岁却只盯着张建国。
可张建国自己就是干革、命的，见过了太多生与死，这样的小事反而不在意了，而且他听得出来，岁岁的反对可以说是针对他，但也可以说是为他考虑。
“这些我都明白，我的情况和家丽的情况，我都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做出这个决定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建国十分认真。
岁岁点了点头，就说：“行。暂且信你！我们家呢，一向都是民主的，就算我一个人反对其他人同意就反对也无效，那就这样吧……我出去转转。”
岁岁往外走。
美心喊了一句：“干嘛呀？还没吃饭呢？”
“饭做好了我就回来！”岁岁摆手。
美心就说家丽：“快去找你妹妹！”
家丽追出去了，张建国也说：“那我也跟过去看看。”
找上了岁岁，家丽就问：“你怎么回事啊？”
岁岁就说：“大姐。我不是在反对他，我只是觉得爸妈选他的心态有问题。是，爸确没有说过上门女婿这几个字，可是他换了个说法啊，养老女婿那不是也一样吗？可你得想想，爸是没儿子，可他有这么多女儿养老，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啊。干嘛就要说得上纲上线呢？那汤为民有一个说法，我觉得说的挺对的，他说你像是个乌龟托着乌龟壳子的那个家……姐，你真的没必要！”
家丽眼睛闪了闪，“这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
“好，你不后悔，那你就非得选张建国吗？”岁岁就说，“他现在是喜欢你喜欢的掏心掏肺的又羡慕咱们家这样的家庭氛围，他当然无所谓了。可以后呢这种决定经得过时间吗？他的工作注定前途无量，以后注定是个干部，那以后对他的同事下属面前，难道还要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全部都向着老婆家里，这流言蜚语多了，人的心态是会发生变化的。”
“那……”家丽就无措了，“那照你这么说，没有好的男同志能接受咱们家这种情况，那我这辈子就不嫁了吗？”
“没有叫你不嫁呀，只是说让你别背那么大的包袱，结婚两个人组建的家庭，是你要向着你的小家庭使劲儿，不是把咱们这个家背在身上，行吗？”岁岁苦口婆心的。
家丽回头看了一眼，不远不近跟着的张建国，心里又犹豫起来。岁岁的话是要告诉她，别把家里当包袱，选择自己想要的，可她之前跟汤为民好歹轰轰烈烈过没成，选张建国呢，是冷静下来理智考虑的条件相配。
理智的前提之下，要真说心潮澎湃，还真没有。
张建国眼神锐利，就家丽回头的那一眼，他自然也看出了她的踌躇。赶紧三两步走上前来，表白：“家丽，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如果你现在还下不了决心，我也愿意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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