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岁岁失笑，“你等个鬼啊，你比我姐大五岁，再等下去，要是我姐不答应你，耽搁你娶媳妇儿，你不得赖上我姐！”
“不会！”张建国就说，“你也说了，我条件好，前途无量又没挂累，只要想找怎么样找不到一个媳妇啊，所以我能等！”
岁岁摇头：“我不喜欢这种空话，你给我几个具体的时间，你究竟能等几年？”
张建国就说：“今年家丽同志二十一岁。那我至少可以等她四年。”
岁岁算了一下，这个时间是差不多的。二十五岁，结婚当然不算晚，那这个年代二十五岁无论如何都能等出个结果。作为干部的张建国，三十岁也不会耽搁到哪儿去！
于是，张建国信心满满地带了东西，准备上门来提亲的一场饭，忽然就被说成了这样。
在散去之后，岁岁就被家里三堂会审了。何常胜大马金刀一样坐在那里，问岁岁：“你到底怎么想的呀？人小鬼大！一会儿一个主意，什么话都敢说，你要是把他吓跑了，看你上哪儿给你大姐找那么好一个对象来。”
“就是啊。”美心问她，语气却柔和很多，“你赶紧说个理由要有道理就算了，要没道理，家丽你还得去找一下建国，就说家萍的话是孩子话。”
“我不找！”家丽就说：“就算老四说的是歪理，张建国已经接信了他的歪理了，都答应我了。”
“答应你什么，你还真信啊？那真让他说了，人家三十岁能找，你二十五岁还能找吗？能找到跟他一样的！”美心说着，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儿：“而且现在早一点结婚正好！头两天街道有人上门来做工作了，宣传什么生育政策，叫你爸去结扎。说现在的生育政策是一个不少，两个正好，三个就多了！那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再晚一点生育政策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到那个时候想生儿子能生儿子都不让生了，多憋屈啊。”
“……”岁岁听得有些恍惚，哎呦，还真是，“好吧……如果考虑到这个问题，那确实不该等，得赶早不赶晚，最好生两个，无论男女，一个姓张，一个姓何，两全其美。”
“你……”家丽脸色一红，“果然不该听你的，就是一会儿一个主意！”
岁岁几句话把家丽臊走了，只剩下何常胜两口子的时候，岁岁又重新变得严肃：“我这么反复无常的理由其实是跟你们对大姐的态度有关系的。”
“跟我们？”何常胜问。
“当然！”岁岁就说，“爸，你们没有儿子，觉得女儿养老不靠谱，这个想法偏颇，但是能理解。但是我得问问你，干嘛要把大女婿当做养老女婿呢？这一点就错了。”
“嘿，你还教育起我来了？”何常胜瞪眼。
“爸，我要是你，我就把女儿一个一个的都嫁出去……然后把老幺留在家里招赘！让最小的那个女婿给你做养老女婿。”岁岁这么说，“毕竟父母养儿女那是天经地义，可没有说姐姐养妹妹的，那要是这么算老幺就是你们养的最长的一个女儿，她长了起来，结婚的时候你们也差不多退休了，就需要一人养老了，你觉得呢？”
何常胜沉思了一会儿，内心里有些动摇，但嘴上还是硬邦邦的：“去去去，说养女儿不靠谱吧，啊，在你嘴里我要找人养老，不是老大就是老幺，合着你们中间的都不想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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