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皮肤蓝色衬衫,搭衬深蓝色的长裤,简直是我们亡灵族的标配啊——尽管这些对一个女孩来说也许流里流气的,无所谓,谁又会再乎这些呢,如果有人敢多盯上一眼,那我就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亡灵一族的小透明——屿海。哈……你问我那个邋遢的水鬼弟弟路闪?他?浑身挂着海草穿着常年不换的褐色破衬衫那穷酸样我简直没脸对外说那是我弟。你问僵尸为什么和一只溺尸是姐弟?好问题!小心你的眼睛!
屿海嚼了嚼嘴里的口香糖,回味了一遍几乎全是薄荷味的西瓜洗衣粉味,随口吐掉。又提起笔想了想,纸上又胡乱印下几个歪扭的字,忽地一把抓住了那张纸,用力揉了揉,随手扔了出去。
不偏不倚,砸在路闪的头上——也就是屿海在纸上大肆宣扬的邋遢水鬼。然后不等小溺尸开始骂骂咧咧就贱兮兮地扔给他一句:“三分投球进篮~”
路闪的眼睛在对上屿海黑洞的眼神后立马瑟缩了几分,然后捡起从自己头上滚落到一边的纸团,嘲弄道:“算了吧,姐,怎么还整这出,就算我们这样另类也不会有人接受我们的。”
屿海回忆了一下,路闪说的确实没错,所有人对亡灵的态度都是避之不及,避人如避祸。他们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明融入不了这样的团体,还是一昧地模仿,那样的生活才是屿海真正所向往的,她做事做的很绝,即便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了族群的规则底线,但是她不在乎,擦边球踢明目张胆的很,但是没人能制裁的了她。
路闪叽叽咕咕地收拾好那张皱巴巴的白纸,转头向山洞外望去“天黑沉沉的,终于要下雨了吗!”他痛快地伸了个懒腰,“终于不用被太阳晒着在家坐牢了,死闷。”随即又转头“姐,今天下午要不要去“他”那里……”
“嗯哼”屿海的脑袋并没有往这边看,一手支着下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路闪把目光从老姐身上移了回来,又往山洞外看了看,突然被雷劈了似的打了个颤,“那些人又来了……”
路闪口中的“那些人”是所谓的人类,他们总是毫不留情的向自然索取,绿色无银的草原被取而代之,高耸的大厦矗立如山熙攘的人群和热闹的夜市将原有的生机涂抹的一干二净,人们渐渐遗忘了这里曾经也是一片绿色的天堂。
但是亡灵族并没有。
屿海所在的家族目睹了这一切的变迁,短短十几年的时间,这里已与原先的景色大相径庭。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变得支离破碎,多数家庭也因人类的活动流离失所。
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虽然屿海对人类没什么好感,但是人们相处的方式是她所喜爱的。她羡慕人类可以自由的沐浴在阳光下,而不是整天闷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静待夜幕降临,她的眼睛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游离,但黑色仍像一只巨手将她握在手心,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碾碎。
她甚至深深地厌恶着黑夜。却又不得不依赖它,苟延残喘地生活下去。
屿海的脸转向洞口,路闪仍然聚精会神地看着赶路上山的人类,嘴里自顾自地嘟囔着什么。
僵尸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向她的弟弟一招手“走吧!我们去里面避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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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两转移到了矿洞深处。
这里是部分亡灵族的定居地点,她们在这里也并不引人注目,偌大的矿洞内回荡着僵尸群族特有的低吼,夹杂着哗啦的底下河奔腾的声音交织出诡异的交响乐——对于人类来说吧。
“哟?“他们”又来了?”以这个定居点为首的族长起身,咪起眼睛看着懒散往回赶的姐弟俩。
“是的,族长。”屿海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她尽量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好了好了,你们玩去吧,交给我们。”族长身后的骷髅不耐烦地挥手。“屿海,你对这件差事干的还怪有劲呢。”
“这件差事”指的是在洞口观察人类的行踪,一旦有人接近定居点就立马报告上层——亡灵一族的社会等级还是很明确的。
屿海没理会,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面包放进嘴里嚼着,看着他的弟弟欢快地扑进地下河自由游弋起来。
“姐,你也下来玩?”路闪兴奋地摸了一把脸上的水,不等回答,又潜水下去了。
屿海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又咬了一口面包,把她的嘴塞的满满当当——她不怎么熟悉水性,倒是他这个弟弟,简直像条鱼一样,她有时候看着他在水里游弋时都不禁感叹这真的是咱妈亲生的吗……
不过也好在路闪熟悉水性,也帮了很多忙。
正嚼着面包的当,屿海明锐地捕捉到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咽下一口面包,掰了一块下来“路闪,接着!”
路闪海豚出水一般从水下一跃而起,接住了哪块面包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咂咂嘴:“还是肉好吃……”
屿海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惦记着肉呢”
“还是帮族长他们快点把那些人类解决吧,这样你还能分到一杯羹,至少有点味道能闻。”
她不留余力地嘲讽道。
路闪已经习惯了老姐对他的冷嘲热讽,又钻到水下去了“他们来了叫我一声,晚了我就没得吃了!”
“好好好”屿海不管路闪有没有听见,脸转到一边去了。看似漠不关心,实则耳朵巴不得装到墙壁上去呢。
她也好久没有吃到肉了。
看着已经做好万全准备的族长和其他族人,她突然为那些人类的命运怜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