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籽嗯其实很早就埋了伏笔啦大家可以尝试着揣测空的性格这样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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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是灰白,无味,是无尽头的循环。
屿海和路闪就像点在一张纸上的两粒墨点,并没有对他枯燥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他只是活着,仅仅是能自由的呼吸,心脏不会停止跳动罢了。
在他们相处的时间里,屿海总是问着同一个问题:
“你要去哪里呢?”
每每这时,少年的清透的眼神里总是透着迷茫,像一层薄雾覆盖在平静的湖面。是令人人摸不透地神秘。这湖湖水从不泛艳起涟漪,仿佛世界上的风都不曾光顾过一样。
空要么不回答,要么撇开话题:
“看看这些花吧。”
郁金香的馥郁并没有像它的色泽一样惹人注目,淡淡地点缀着木香的空气。屿海觉得这种味道很好闻,她把鼻子凑的很近去嗅了嗅打了几个喷嚏,清香带来的后劲就是头晕,郁金香总算是给着鲁莽的小孩上了一课。
空从来没有仔细嗅过这些花的味道。
所以他看见屿海狼狈地揉着脑袋打喷嚏的时候只是淡淡道:“怎么了,不好闻吗。”
“没有”屿海揉着眼睛抹了一把生理性的泪水,又打了几个喷嚏之后委屈道:“我从来不知道这么柔弱的花会让我有点小小的过敏。”
“不是过敏。”空纠正道,“有些东西不能太贪心……”
屿海似懂非懂地点头。
空往熔炉里加了一把火,开始发呆。
空的厨艺很好,他总是做点兔肉煲或者蘑菇汤来招待这两只馋猫,他似乎明白亡灵对肉类的渴望与生俱来,路闪曾对他打趣有一天起床会不会发现自己少了一条胳膊或者几根脚趾。
但是他从来不害怕这些。
有时他也挺好奇为什么这两只亡灵能忍住天大的诱惑。
屿海发现空的话变得多了一些。
他们刚认识时空总是那么不善谈吐,对屿海和路闪的问题总是敷衍的“嗯”“哦”“是”,有时甚至把姐弟俩晾在一边不予回答。从来不曾主动开口挑起什么话题。
现在居然还能主动搭讪一两句话。
屿海把脑袋从窗口探出去,后屋的云杉林层层叠叠地透不进来一点阳光,大抵是空还未开发这些区域,她也因此理所当然地不怕太阳灼烧她的头皮。
“奇怪,这小子采蘑菇采到哪儿去了。”她喃喃自语道,“我去找找路闪那傻瓜跑到哪儿凉快去了。”
“嗯。”
屿海从空指引的一道后门走了出去,她小心地躲避着地上斑驳的阳光,跑跑走走了一小段路看见前路是一片晴朗还是忍不住懊恼起来——是那个缺德的会专门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开辟一块空地啊。
随后她又想起了空,突然觉得一切似乎都解释的通了。
屿海不甘心地绕路,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回到了空的小屋。
然后。
然后!
路闪若无其事地抱着胳膊依在后门打趣屿海,笑的很夸张:“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路痴!”在察觉到僵尸的怒意已经爬上额头他赶忙从后门遛进房子里,把门关的哐当响。
屿海扶额,怏怏地进屋,屋内弥漫的香气让她立刻抑制了狠揍一顿弟弟的欲望。空往炉子里加着柴火,路闪则负责洗净刚采来的蘑菇,把他们切成小块——大概是蘑菇煲汤或者是剁碎了的兔肉煲蘑菇,反正都是空擅长的美味。
空难得地笑起来:“我做了南瓜派,要尝尝吗……”
屿海的眼睛闪闪发亮:“好哇!”
空估算着出炉时间,“大概再等十多分钟就可以吃了。”
“路闪,把这些蘑菇倒进我切好的兔肉里?”
路闪照做了。
“谢谢……”
路闪伸个懒腰:“没我的事了对吧!借你的床用用,我补个回笼觉。”说着就慵懒地上楼去了,还不忘扔下一句:“记得叫我吃饭哦!”
屿海则是回味着空道谢时的别扭语气,“你今天心情很好?”
“算是吧……”
空打理着灶台上的污渍。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空沉默了几分钟,深色复杂地开口:“屿海。”
屿海第一次听见人类朋友叫自己的名字,有点诧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飞速答话:“怎么了?”
“……”
空的脸上像是酝酿着什么。
“没事的,如果不想说话,也不要勉强自己。”屿海安慰他。
“不是。”
这句话出乎屿海的预料。
她的心突然在揪紧了的疼。
但是空却淡淡道:“没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她看着空愈发凝重的脸色,真的是这样吗?……还是……你有瞒着我些什么……
屿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虽然有种不把人往坏处想的好品质,但是人类终归是人类。“朋友”只是覆盖在他们之间的一层薄纸,经不起试探。他们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一旦友好的窗棂被捅破,必会发生流血的惨剧。
她迷惘地转头看向窗台上的一抹红色在风的轻抚下摇曳。这个人类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不喜欢揣测别人的心思,一旦自己开始对某件事情敏感,就像洪水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她讨厌这样。
屿海气愤地咬牙,自己好不容易藏起来的脆弱软肉居然在这个时候袒露无疑,她祈祷着面前的人类不要发现。
但是她似乎发现的晚了点。
如果要说这三个人里谁最能将心里博弈玩的滚瓜烂熟,那这个人绝对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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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深思熟虑后还是放弃了告诉屿海那件事的念头。
他看屿海的眼神里竟多了几分酸楚。
他知道屿海看不出来,他也不需要她看出来。
像吗?
他偶尔被自己的蠢念头气笑。有时没克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牵动了一下嘴角,屿海和路闪就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对亡灵姐弟的好感与日俱增。
他的话也逐渐变得多起来,有时候还会和他们开玩笑,配合着路闪打趣屿海,居然还默契地一唱一和。
他不记得这是多久以前的自己了。
但是这一定是真正的自己。
就像隐没在黑夜中的迷路人,在孤独绝望时有人挑了一盏灯问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屿海已经征求了空是否参观小屋的权利,她总是稀奇地在房间里倒处踱步。
空的卧室有一面墙。
上面几乎贴满了相框。
相框里的的他总是成双成对,从来不孤影只行。
相框里的两个人类都很鲜活,但是每册照片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和空几乎整洁到令人惊讶的房间里格格不入。
屿海凑近一点看,相框里的两个人类都很快乐,她依稀能看清两个男孩子的笑脸。他们攀着彼此的肩膀,争先恐后地往镜头上凑,其中一只剪刀手已经占了大半相册,被挡住的人不满地叫喊着推开挡在前面的脸。
屿海决定看清楚一点,她去厨房拿了块毛巾蘸了水,仔细地擦去每一张照片上的灰尘。
脸一张张都清晰起来,屿海看清了照片里的人类。
是空,还有一个她面生的人类。
她猜想大概是空的朋友。
空和那个她面生的人类打卡过很多景点。
他们也许是旅行家。
蘑菇岛、雪峰、海洋遗迹、林地府邸、沼泽、甚至还有末地的城市和黑曜石龙柱。
这些都是屿海不曾见过的,她只在同类们拉呱闲聊的时候听到过有关于这些的皮毛。
她感叹着。
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南瓜派已经可以吃了。”
她背对着空,“为什么你不把这里收拾一下呢……多有意义啊!”
“……”
“你们去过好多地方,真厉害!”
“……”
“还有蘑菇岛和海洋遗迹哎!”
“……”
“但是,为什么不把他们擦干净呢,灰蒙蒙的话会看不清从前走过的路的。”
“……”
空反应过来时,屿海递给他一张纸。
他居然流泪了。
他很快接过纸巾,把眼泪抹掉,有些复杂地看着屿海。
屿海却无视他的目光,跑进厨房里去了。
她风风火火地把南瓜派从烤炉里端出来,然后假装被烫的不行夸张地倒处乱窜。
空定定神,从一楼卧室出来。
他想告诉屿海一楼的房间对他来说是绝对的禁忌。
但是看着屿海忙里忙外地张罗餐桌,还是算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喜欢那里呢。”空冷冷开口。
屿海手上的动作一顿,“但是我很喜欢。”
不等空再次开口,屿海接着说到:“比起这些,我更喜欢你的南瓜派!没有什么比一块热乎乎的南瓜派更好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