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地下城

某个下午，家里窗户紧闭，外面刮着寒风。莫然却在穿衣服准备出门。

宋亚轩去哪啊，你伤才好几天。

宋亚轩放下正在研读的剧本，越过脚边的跳蚤走向莫然，靠在玄关处看她换鞋。

莫然去见个人。

宋亚轩你确定，不是去送命了？

莫然确定。

莫然系好鞋带，拿着垃圾袋准备出门。

宋亚轩见谁啊。

宋亚轩没忍住好奇。

莫然一个老熟人。

宋亚轩哦…

莫然语气轻松，伤好了似乎整个人都雀跃起来，这让宋亚轩有点怀疑。

这个老熟人的身份。

男朋友吗？

还是暧昧对象…

直到莫然关上门离开，宋亚轩被防盗门闭合的声响拉回思绪。

他反应了下…我在干什么，她去见谁，对方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莫然Yan。

莫然坐在火锅桌前，一个口哨叫住了从自己身边路过的男人。

男人回首，看见莫然嘴角就扯了上去，熟人相见，来了套最基本的嘻哈碰拳。

严暮唉哟我的哥们，现在才想起来约我。

严暮在她对面坐下，扯下黑色的鸭舌帽，随意地撩拨几下他褐色的头发。

莫然您大忙人之前不都在加州么，我能想起来约你就不错了。

莫然恭维了起来，和严暮聊天两人从来都是双口相声的存在。

严暮嘁，白眼儿狼…

莫然来，吃肉，料调好了，您Yan大最爱的麻酱碟。

严暮涮了块毛肚吃。

严暮好歹当初也是我把你从地下城捞出来的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地下城”是在外叫的美称，实际上就是莫然以前所在的杀手帮派，规模不小。

严暮是第一个从地下城出来的人，当年的情形不像莫然现在想要退出还得留块肉。

那时候只要达成了回归正常生活的KPI，就可以签离职合同拍屁股走人。而现在地下城走的人愈发得多，进来的却少，所以组织里开始压榨劳动力，威胁要离开就得留下身体上的一部分。

严暮在二十岁离开那年，莫然才十六岁。

如今若是没有严暮出手相助去昔日单位说好话投钱捞莫然，估计莫然少的不仅仅是一块肉。

所以严暮算莫然的恩人。

莫然是是是我的哥，那今天你放开了吃，我买单。

严暮满意地点点头，喊了句waiter，要了一打子啤酒。

莫然啧啧啧，以为你在美洲那边学会洋范儿了，结果回来还是火锅本地酒。

严暮懂什么，入乡随俗。

严暮接地气儿，只是偶尔蹦出几个单词，这控制不住。

他拿着瓶启子在手指间缠绕，再用力一勾啤酒的瓶盖。耍帅似的开了两瓶酒，干脆利落。

倒进两个玻璃杯里，两人干了一杯，啤酒合着还没消下去的白沫一起咽下肚。店里火锅热气冲天，干燥的喉咙流过冰爽的啤酒，十分解渴。

严暮话说，你怎么给明星当提鞋的去了？

莫然诶？你怎么知道。

严暮都上热搜了，哥们在国外刷到也是国内的新浪微博，那机场照片，我一看就是你。

莫然那群粉丝，什么都拍。

莫然还有我干的正经保镖，你说的什么话。

莫然抿了口冰酒，从锅里夹出一块肉丸子，蘸着调料塞进嘴里，腮帮子鼓了起来。

严暮不都一样低声下气的。

严暮你从组织里逃出来就为了干这个？

莫然没办法，在里头十几年只学会打架了。

严暮可惜的摇摇头。

严暮不是还学会了互联网技术么。

在地下城的时候，严暮就爱和莫然这小姑娘待一块玩。莫然一开始是被当做杀手培养的，后来发现她聪明但是体质弱，女孩力气也不大。

所以莫然打架学了一大半，中途搞计算机编程一类的去了。

严暮我说真的，什么时候把你黑科技那套搬到我的公司来，给我的程序员看看什么叫实力。

莫然你就一个搞飞车游戏的软件公司，把我这么牛的技术人员拉过去，惜才了吧。

莫然嫌弃地挑眉。

严暮我现在副业特牛逼，研究炸弹呢。

莫然嗤笑，看着严暮也在笑，全当是他在开玩笑。

严暮那你在这里天天蒙面工作，不是更惜才？

她迟疑了几秒，想着也有道理。

可一想到要办出国护照，还要搬家，跳蚤要托运那么长时间，实在麻烦。

而且，杨辰还不在，自己再走了，留宋亚轩一个没什么生活经验的小孩一个人，有点难堪。

莫然别挖我了，你知道我公司违约金多少么，而且一个月三万很赚了，我还想多干几年。

严暮失笑，点点头。

严暮也无所谓，你开心就好。

严暮做回普通人的这几个月，感觉怎么样。

莫然很开心啊，终于可以每天都见到太阳了。

也许有人会问：每天见到太阳？这不是很简单的事？

回答只有三个字：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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